秋良处好不容易忍下来的泪水险些再次落下,咳了咳压住泪意,低声回道“嗯,爸爸知道。”
他的女儿漂亮又骄傲,有那么多人喜欢,只要不再执迷不悟,余生定是幸福无忧的。
林涵海的位置离流悦所在的台中心很近,几乎是着那个女孩穿着华美的婚纱冠着新娘的名头从他眼前走过,连一瞬都没有停下。
他能感到心里困着个发狂无助的野兽,只要有人轻轻碰一下就会控制不住的发疯。
绚丽花哨的灯光从上方投下,交错着变幻让林涵海眼睛酸涩不已,用力扣住椅边的手指几近痉挛。
命运似乎早已划分了筹码,当他选择与一个女孩订婚时,也就注定会失去另一个。
“不论你愿意成为许奎文先生的妻子吗”
安静。
步骤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一步,人们却久久没有听到新娘的回答,不少人已经投以疑惑的目光。
林涵海脑中先是一片空白,猛然抬头用着极大的力道,他像是突然反应过来想到了什么,似是身处沙漠的迷途者到了一片绿洲,眸中发亮疯狂地试图抓住这唯一的生机。
许奎文面色却与之相反的发白,但他什么都没说,指尖透着难的青白色死死抓住流悦的手,半点不敢松开。
生怕这一松,眼前这个女孩就在他眼前离他而去了。
就在刚刚,流悦身子晃了几下,惊得许奎文连忙出手扶住她,却见流悦额上泌出不少冷汗,唇色被咬合得不见血色,眼神恍惚找不到焦点。
还伸手不停地揉压太阳穴,似乎在缓解什么巨大刺激带来的痛楚,因为这,她对于外界的反应便毫无感知。
自然做不出回答。
流悦的反应,让许奎文的心直线下沉,他很难不去揣测关于她记忆方面的恢复。
直到流悦目光聚焦,仓皇失措地了身上的衣服,茫然地了他一眼,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脸色一白流露出无措的神情。
显然,她已经记起来了。
许奎文只觉眼前一黑,任凭他心思再如何深沉,计谋再如何精明,面对此时此景他也一时束手无策。
许奎文曾也做过流悦恢复记忆的心理准备,她可能会在婚后某一天突然想起,亦或是偶然间伤到了头部被刺激到恢复了记忆等等,但独独没有想到会在他们的婚礼上。
在最关键最重要也是最后一节的步骤上。
许奎文此时除了抓住流悦的手,竟不知道该做什么。
林涵海已经站起了身。
在到处都有服务生来来往往供应菜品甜点酒水的场地里,有人站起来并不是那么起眼,只是独独落在许奎文眼中格外得刺眼。
流悦一转身就能到站起的林涵海。
她并未转身,只是头部微扭将目光放在了林涵海身上,一缕发丝垂落在她唇角,红与黑交相印色显得气质莫名幽魅。
恋慕,怀恋,伤心,厌烦,释然冷淡
这些情绪一一清晰地在林涵海眼中掠过,直到最后,他到了流悦眼中最后定格的漠然。
心口就像被人横面直直地用力切下一刀,瞬间裂成两半,刀口抽出时上面还在往下滴着滚烫鲜艳的血珠。
一切释然后,只余下向陌生人的冷漠。
从此之后,他再也不能走进她的心房,也不再随手搅动她的心绪,因为他于流悦而言只是一个陌生人了。
那些浅浅的恋慕或许犹存,却再也不能摆在明面上,秋流悦已经结婚了,她绝不会再与另一个男人纠缠不休。
所有尚存的恋终会随着时间淡去。
第一次,林涵海这么痛恨自己难得的对于流悦的了解。
心如死灰,他心底那丝奢望也被冷水扑面浇下,凉的不能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