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一声展开,段流景笑眯眯地从背后走来,他来时两人都没有察觉,几乎是悄无声息地晃到跟前的。
细腻寡淡的胭脂味飘在空中,云笙不自觉眯了眯眼,于奂则是无奈地抬头望着房梁。
他又换了一身月白绸缎薄衫,里面微微透着些粉色锦缎,桃粉印白,再加上那双总是似笑非笑的桃花眼,衬得他整个人都是一副春风得意的样。
云笙眼神迅速飘动,确定四周没有人会听到后,立刻双眼弯着,掐着声道:“那段师兄总可以了吧,我觉得你在的话会更加事半功倍。”
段流景抬眸看她,笑而不语。
“我和你一队,你陪我去。”
云笙朝他眨着眼。
段流景嗤笑一声,“你这套我前些日子恐怕还会怜香惜玉,只可惜使的人多了,现在有些腻了。”
云笙白了他一眼,正要反唇相讥时,一旁默不作声的于奂却突然来了句:“你脖子侧边那怎么回事?”
云笙神色一紧,赶忙望去。
早上下来时她特地擦了许多脂粉,居然还是有些地方没有遮住吗?
果不其然,靠近颈窝那里还隐隐约约晕染着红点,与旁边抹了粉的肌肤相比,倒显得格外突出了。
段流景眼睛微微息起,也朝着那边投去视线,很快他长眉扬起,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云笙自然不敢让他看清楚,微不可查地转了一侧,随后笑着回答:“没事,就是早上有些不舒服,挠了几下。”
于奂没太在意,便揭过话题,细细叮嘱了她几番,又找了好几卷案宗让她回去仔细着看。
他一边不厌其烦地嘱咐着,一边随口问:“你怎么不想和小郁去?”
“小郁他……”
云笙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干巴巴地闷声回他,“我最近情绪波荡得有些厉害,怕到时候我们两会闹得有些不愉快。”
主要还是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和他相处。
“你别欺负他就行,一般而言他不会和你计较。”
段流景视线在她身上流转了百八十遍,总算是看出了点什么,于是调侃道。
他顿了顿,又作势担心道:“不过你这痕迹看着有些眼熟,要不要我——”
“不必了,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正事要紧,这点小痕不足挂齿。”
云笙飞快打断他,只撂下一句“我这就去找他商量,暂不奉陪。”
便飞也似地跑了。
只留下站在原地一脸莫名其妙的于奂,他抬头瞪着段流景,很是摸不着头脑。
“现在的少年人情绪来的可真快啊。”
他感叹道。
段流景瞥过眼,唇角勾起,意味深长地笑着。
云笙急匆匆地跑上楼,到了楼上大堂后仍是心有余悸。
看那段流景耐人寻味的眼神,想必是看出了点什么。
她叹了口气,本来也不期待瞒得过他。
越过大堂,在拐角处自己正想得出神,没注意前头,又差点一把撞入对方的怀里。
冰凉的扣子贴在她的鼻尖,云笙恍然抬头,入目是一双澄澈的眸子。
朝阳一束束晕化着眼前这人的绛紫色锦衣,他长睫轻轻扑闪着,还沾着许些水珠,显得更为湿漉漉了。
乍一看去,紫色长衫并不显老气,反而更衬得他气色红润,眼底似有璀璨明星熠熠生辉。
“你在这做什么?”
云笙揉着鼻子,下意识地微微皱着眉问他,抬头陷进他黑玉珠似的瞳孔里。
不知为何,脑海里又倏忽想起昨晚,他这双眸子也是这般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暗波涌动中蕴含着深邃而晦暗的情愫,像是数株肆意生长的罂粟,疯狂地沿着边缘曼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