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心里知道,这不是为小妹高兴的泪水,而是苦涩的无可奈何的落泪。
那件嫁衣是自己亲手绣制的,父母原本只是淡淡嘱咐了几句,只需简单炮制即可,无需多加用心。
但她还是存有私心,用最好的料子,绣上了最为华美的图案,镶上最为夺目的珠宝,显得整件嫁衣熠熠生辉。
毕竟这是她的妹妹此生的大喜之事,但也是她这一世的大悲之日。
随着拜堂仪式结束,新郎官被推搡着前去敬酒应酬,而新婚的少女则被侍女搀扶前往洞房。
桌上点了几只花烛,印着那红帘帷幕,显得越发缱绻悱恻。
遮在喜帕子下的少女正红着脸,想着来之前嬷嬷教导的那些人事,还有那些大胆露/骨的画册,双颊不禁有些滚烫。
但她内心也隐隐有些期待,羞中带怯,却也掩饰不住新婚的喜悦。
洞房夜一过,他们便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自当如同比翼鸟连理枝那般恩爱无常。
她正沉溺于对以后的幻想时,沉重的推门声从身后响起,少女如同受惊的雀鸟,睁大了眼后迅速将盖头落下。
身后的脚步声愈来愈近,比往常更为沉重,浓郁的酒气弥散在空气中,少女并未多想,只当他是喝得醉醺醺了。
那人走进了些,将烛台一把推倒,霎时屋内全是暗色一片,只有细微的月光隐约带来些亮光。
“夫君?”
少女眨着眼有些疑惑,便试探性地问出声。
可夫君并没有理会她,只是兀自朝她的方向摸索来,步履沉闷呼吸也比往日更外沉重了些。
急促的心跳在寂静的房内显得异常清楚,少女的脸越发红润,羞涩的同时也觉得他实在过于急切了。
帕子被骤然掀开,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只依稀能够瞥见红衣摆从眼前闪过,不知为何,少女总觉得是自己看错了,自家夫君的身形似乎更为魁梧了。
直到一双宽大的手迫不及待地从下摆探出来时,少女终于发现了不对。
这人的呼吸打在身上,高大的身躯粗莽地压下来,夹杂着陌生的气息。
“你是谁?”
少女蓦然发觉,这并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青年,而是别的陌生男人。
自己竭力想要推开,无奈男女力气有差,更何况她又带着沉重的花冠。
那人的手格外不安分,在里头不停地窥探摸索着,将她整个人压在桌上,随即掀起衣摆。
捎带着凉意的风刮过裸露的肌肤,少女惊呼着一边将他推开,一边撩下裙摆,心里头是又害怕又羞恼。
不论她如何拒绝呼救,外面却恍若隔了音般没有任何一人前来。
再之后,结果昭然若揭,伤痕累累的少女瘫在床上,细腻的肌肤满是狰狞的血痕,淤青一块接着一块黏在她身上,她绝望地闭上眼,又是两行清泪落下。
为什么她的夫君没有来?她无助地抬起头,看向那抹清亮的月色,泪眼盈盈下显得愈加模糊。
可这丑恶的男人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又粗蛮地拽起她的头发,将她拖到门外。
外头是一片血迹,尸体静静地躺在地上,斑驳而残忍。
头颅和身躯被硬生生地分开,脸上满是乌青的血迹,脖颈处留有刀割过的痕迹,那里血液基本没有再流了,只余下干涸的褐红色。
红衣胜血,此刻却是和血色融为一体了。
少女绝望地捂着脸,尖细的叫声回荡在府上,惨厉而凄苦。
这是她深爱的夫君,本来今晚自己正满心欢喜期盼见到他,却不曾想,如今相见竟是这幅模样。
他们天人永隔,自己尚还被人□□,可他却是被残忍地杀害了,甚至躯体已是不堪入目的样子。
“看够了吗?你们这种卑微的爱情可真是脆弱。”
男人攥着她,发丝拉扯着拽着头皮,但她已经无心顾及这处的疼痛,猩红的眼睛里除了怒意再无任何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