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既然将买卖拿到家里想必已经解决其中问题,这会何必半真半假的藏着。”
杨壹自信柳卯肯定是找到了解决之道,不然也不会拖这么久才把契书拿给他,说实话,杨壹并不怕这些商人反悔。
契书在手他可以选择时候告官,只要等新帝登基,抑商令一出,州府衙门谁都不敢包庇商人作为,到时候这些贪钱的商人只能连本带利的全将银子交出来,不然就不是下大狱那么简单。
任何政令都是最开始出的时候手底下人惶惶不可终日,怕被抓住半点错处严苛职守,按晋朝律令,若商人违契,轻则罚数倍银钱,重则家产充公整族流放,政令初始,只会判重刑。
整个家底重要还是给他的红利重要,想必不是傻子都分得清楚,而这期间有柳卯做他的靠山,也不怕这些商人铤而走险谋害他,毕竟古话好说,民不与官斗,再厉害的商人没有权势也只是他人桌上的鱼肉,任由人宰割。
“自然是解决了,这几家商户都知道我与崖州几位大人相熟,有这几位大人做保,他们不敢擅自毁约。”
柳卯轻巧的揭过其中难缠的事端,只道了一句结果。
但杨壹不是说什么就信什么的人,知晓柳卯其中运作肯定费了不少功夫,“如此兄长不是欠下这几位大人一个人情,他们要兄长如何做还?”
“非是欠下人情,不过是互惠互利,他们有想从我这里得到的东西,自然要拿出诚意做交换,且做保只是小事,说是人情,更像是他们与我示好。”
“看来几位大人想从兄长处谋求的东西不小。”
“算是不小。”
但也无可奈何,虽然是为几个儿子铺路,又何尝不是在分权,若是之后不能寻到克制这几位的办法,那他多半是要被架空手底下的权势,县官还好,越往上升手中权势越大,后果就越严重。
不过这些后果柳卯从最初决定之时已然想到了,也自信能够掌控局势,如此才答应下来,算不得什么。
“兄长既然如此自信,那我便不追问,只是若日后兄长遇上困难,还请不要一个人独抗,我与柳柳虽比不得在世诸葛,但也有话常言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到时候我们三人一块想办法,总好过兄长一人面对艰险。”
“哈哈,杨壹,常听闻柳柳道你玲珑心,这回我是当真有所体会,且放心,我并非只是死读书的书呆子,万事我总会备上退路,蜥蜴都知断尾求生,我自然是能比的过无智之物。”
“如此,烦请兄长适时将人领来看了马桶的用处,我们尽快定下契书。”
柳卯点头,目光不经意的在屋里打量一番后,道,“我知快到你急着下聘的时候,也知你不会委屈柳柳,但我们家不在意这些虚礼,万不要为了一场婚事将家底掏空,以至于日后日子过得艰辛,柳柳在家尚未吃什么苦头,莫跟了你反而尝尽心酸。”
“兄长且放心,我自当量力而行。”
杨壹从不是什么冲动的人,家中银两算计的清楚,是因为他知道秋猎之际他也能赚到一笔银两,足够婚后度日,等到开春他能山上捕猎之际,家里的银钱只会慢慢存起来,毕竟他与柳柳也没有什么大头花销。
当然他也知道柳卯说这话是为柳柳担忧,不然也不会这般耗费心思替他帮忙搭桥,身为兄长想要弟弟日后过得好一些都是常情,杨壹懂的。
“如此就好。”
柳卯提点完杨壹出门,一准看到院子里晾晒的东西,眉心一皱,如果他记得不错这些物件都是柳柳前些时候在家忙着绣的,虽然家里他用的东西也有不少是过柳柳手做的,但看到这尚未娶柳柳过门的未来弟夫早早得用上了柳柳做的被褥衣裳,心底还是不大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