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周谦知怒吼着想要起身,但被固定的座椅控制了下半身,双腿立不起来。
他怒目圆睁,举着戴镣铐的手,一下一下重砸身前的面板。
“你胡说!
胡说!
应程你闭嘴!”
像是听从了对方的话,应程不再吭声。
只是好整以暇背靠座椅,讥诮的眼神居高临下地,落在情绪激动的周谦知脸上。
周谦知嘴里一遍遍讲着否认的话,心里却越来越空,越来越胆怯。
仿佛被控制了注意力,目光鬼使神差地看向了应程的眼睛。
那双眼太熟悉了,很多年前也是这样看着他,仿佛看阴沟里的臭虫、看跳梁小丑一般,满满地讽刺与瞧不起。
周谦知眼神发直,忽然大叫一声,捂住耳朵。
心底的恐惧和埋藏在深处的不堪记忆,一同被粗暴地勾了起来。
……
周谦知……不,此时还是只有七岁的张离。
张离窝在面包车后座狭小的角落里,四肢和后背无一完好。
身体残余着前几天被打过的伤处,伤处周围满是淤青,动一下牵着神经都疼。
但他没当回事,一双眼像家里偷生的老鼠眼睛那般,明亮警惕地暗中观察着,坐在另一边与他同龄的小男孩。
他们被抓过来已经三天了。
三天里,这个男孩除了刚开始哭过两回,后面没开口讲过半句话。
张离暗地里称呼他为小哑巴。
小哑巴看着很小,矮矮瘦瘦又很白,站起来还没有他高,成天不是发呆就是走神,跟傻了一样。
张离默默观察了会儿,行驶到半路的面包车忽然停下,前面开车的一男一女推门下去了。
等待片刻,那两个人没回来,张离轻手轻脚挪过去,凑近到小哑巴身边。
“喂,你到底会不会讲话?”
小哑巴没吭声,抠着自己的手指,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张离又靠近了几分:“我叫张离,没上过学,不知道哪两个字,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