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说他冷若冰霜,可是黎书对他,又何尝不是,甚至冷了一百倍,一千倍。
凌淮看着裴世修放下棱角的霜颜,更加做作起来,惹得裴世修更加心疼。
“好了,先下去歇着吧,也累了一天了。”
裴世修扶起凌淮,叫他赶紧去休息休息。
为此,他还叫下人给凌淮收拾出了一个房间。
于是凌淮千恩万谢地跟着下人先行退下了。
福叔将他带去后院的一间房间。
房间虽不是很华丽,却也温馨别致。
“福叔,有劳您了。”
凌淮望了眼满屋子陈设,假意客气道。
“哪里的话,您是大帅留下来的,自然尊贵,你先休息着,还有什么短的缺的就告诉我,我在叫人补上。”
福叔福了福身子,便退了出去。
徽城的沈府,黎书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账本便就有些看不下去了。
都说打喷嚏是表示有人在念叨自己,也不知是真是假。
“哟,别是少爷在念叨你吧。”
柱子咧着嘴笑道。
“去,别瞎说,少爷要念叨也是念叨夫人的,念叨我个下人做什么?”
黎书啐了一口柱子,便合上了账本,准备起身去厨房看看。
其实柱子的话黎书十分受用。
也许是以前天天在腻在一起,所以没有那种感觉。
如今沈聿潇切切实实离开黎书已经一月有余,所以那种不能分离的感觉就越来越浓了。
而这种感觉,又比单纯思念一个亲人来的浓烈,也更加微妙。
好在赵玉梅的身体恢复的算是比较好的,如今说话吃饭都已经能正常做了,等赵玉梅的身体再稳定一些,黎书便决定去趟阳城。
到那个时候天气也会有些转凉,他正好可以给沈聿潇送些厚的衣服。
不过第二个喷嚏是裴世修的念叨才引起的。
这些年裴世修其实也见不了几面黎书,也许也就是偶尔的一两面,让黎书的形象扎根在裴世修脑袋里好多年。
他不明白他曾经许诺,黎书只要跟了他,一辈子吃穿不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享尽荣华富贵。
可是黎书却还只愿意去做一个下人。
“我救了你的命,你要报答我,可是我的命是沈老爷救的,我又怎么能不报他的恩?”
这是黎书对他说的话。
也许就是这句话,黎书的有情有义,知恩图报才深深地印刻在裴世修的脑海里了。
裴世修的童年其实并不安稳。
晚清的动荡让他从小四处流浪,自然也见多了尔虞我诈,互相欺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