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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黎书该做的。”
黎书说。
“我知道,你是感念老爷的恩情,但是,这么些年,你吃的那些苦,光靠恩情是坚持不到现在的。”
赵玉梅的话话里有话,黎书听了出来,但又不敢朝着自己理解的方向回答,只得支支吾吾。
“其实你喜欢聿潇是不是?”
突然赵玉梅问。
赵玉梅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叫黎书浑身一颤,对于这个问题,他该怎么回答呢?于是黎书便继续保持了沉默。
“他也喜欢你。”
赵玉梅又说。
“其实你手里戴的金镯子,我早就知道了,你别怪春雪,你知道聿潇为什么送你金镯子吗?因为小时候我给他讲故事,说一个男人要是喜欢某个人,就要给他送金镯子,他要是戴上了你送的镯子,就证明他也喜欢你了。
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个镯子里面应该还刻着聿潇的名字吧。”
说完赵玉梅歪头看了眼黎书,黎书正用右手隔着衣服摸着左手腕上的金镯子。
赵玉梅说得没错,黎书手腕上的金镯子,确实还刻着沈聿潇的名字。
可是黎书本打算将这份爱随着沈聿潇的失踪埋入尘埃,如今却被赵玉梅翻了出来,一时不知如何自处。
毕竟,一个男的喜欢另一个男的,在这样的时代,还是登不得台面的。
“黎书,这些年你为这个家做的也够多的了,我收你为义子吧,这样,待你百年,就能名正言顺地和聿潇一起进祠堂了。
这也是我这个母亲唯一能为聿潇做的一点事情了。”
说道这里,赵玉梅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来。
心中的千斤重担仿佛在这一刻卸了下来,这个想法在她心中纠结了一年多,如今说了出来,轻松了不少。
“夫人……”
黎书愣住了,更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能和沈聿潇生同衾死同穴是他这辈子唯一的愿望了,如今生同裘是没办法做到了,死同穴成了黎书唯一的执念。
可是他与沈府说到底是没有任何亲缘关系的,沈聿潇的牌位自然入沈府祠堂,而他,只能是孤魂野鬼。
如今,赵玉梅可算是圆满了他的执念,黎书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只得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
矿洞终年见不到光,别说天天重体力劳动,动不动还要被打,就算不被打,光是潮湿很多人就已经活成了半个死人。
于是抢占干燥通风的地方睡觉成了这些壮丁彼此间的内耗与斗争。
沈聿潇一开始想要团结这帮人,他制订了很多反抗与逃跑的计划,但是这帮人不仅没有听从他的话,反而为了得到好一点的待遇出卖了沈聿潇。
害的沈聿潇被打了三天三夜。
从那天起,战争都没能扭曲沈聿潇的心被完完全全的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