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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锦朝正在艰难地运转心法,可淡蓝色灵力过于庞大,不是她所能驱遣动的,但也有了作用,明尘短暂地昏了下,悠悠转醒,咬着唇推开她,自己扯了衣衫抱着手臂站到一边。
“阿阮——”
狐狸仍然跪着,抬脸扯她的衣裳,明尘却面无表情,只绷着那苍白的脸咬着牙,像是少用半分力气就会让自己坍塌下来,任由衣裳被扯着,却仍然不动。
“我不说了……我不说了,阿阮,你别生气了……”
狐狸只能这样哀求,她不知道明尘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和之前很是不同,不过是杀了自己,她怎么不解呢?她不觉得自己的死是什么重要的事,她自己把性命看得很轻贱。
明尘终于动了动,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带你的狐狸们,出发。”
只有这样了,程锦朝又拽了拽,可明尘岿然不动,再也不肯多说一句。
那天,小狐狸们决定跟程锦朝走,因为唐若太远,他们知道自己很弱小,想要活着,便只能跟着程锦朝的步子。
对未来还是一片懵懂的小狐狸们你追我赶地爬上仙鹤的背,程锦朝从旁看管,绷着脸,看着八只小狐狸四只成一队,抱着各自的尾巴茫然地挤在一起,看看她,又很亲近她,可又不再敢了,只是可怜兮兮地望着,被她眼神一望,又纷纷扭回头去,装作没有在看。
两只仙鹤载着八只小狐狸,程锦朝本以为明尘生了气,再不肯理她,便要去其中一只仙鹤上,明尘却一伸竹杖,沉默地把她勾到身侧来。
她还是跟着明尘。
她张了张口,却没说话,垂着头,把自己说过的话,把明尘的反应在脑海中一幕幕播映,把记忆几乎盘出了包浆,她那段痛苦的自白哪里叫明尘气到险些走火入魔?
难道是那句么?她说明尘需要她。
难道明尘不需要?可她确信明尘需要,而瞎子并不是张口说瞎话,对内心矢口否认的人——瞎子是很坦诚的,要么不说,要么便是实话。
因此,她更加惶惑,不杀就不杀,为什么会气到这般地步?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在回味明尘的种种反应,可还是无解。
直到望见天梯,众弟子有些惊诧地看见她,又看见一群小狐狸,明尘却无意对任何人解释什么,只把程锦朝扔回了洞府,不容她说什么,又叫来一个弟子,说将这些小狐狸送去老龙处,只说是日后有用。
人便平静地回到了亘望厅,顾不上什么宗门内掀起的惊天波澜,只平静地将固元城扶柒一事了结,又划出一处空的洞府安置那些小狐狸,又把接下来会到宗内的归一提前安置了,放下玉简。
外头已经有不少人求见。
明尘本想见一两个人,但胸口闷痛,她也并不勉强,只见了执教长老一个,把事情一股脑地推了出去。
执教长老见她面色苍白,便说:“你且回去休息,但这几日宗门内始终要有个说法,你希望我如何说?”
“便说一切如旧,我与狐王商定了最后一战,其他事等我仔细交代。”
狐狸没有死,那时许多人目睹爆炸最中央狐王和程锦朝消失了,欢天喜地,而如今程锦朝活着在这里出现,天衡宗上空便出现了一股阴霾。
之前那般下决心,都没能杀死狐王,那之后所谓的“最后一战”
又当如何?
而明尘始终避不见人,根据几个见过宗主的人的消息,说明尘回来后把事务给执教长老,是因明尘受了很重的伤,身上都是血,面色惨白,气息极其不稳定,恐怕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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