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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州熊爪城已经有一座遗迹了,这里还能有遗迹,实在是……”
说话的,是躲在白狐身后的一条蛇,幽幽吐信,一对危险的竖瞳眯起来,却带着三分谄媚。
“这儿是定海宗的地方……”
白狐沉吟片时,“遗迹一定就在这里。”
定海宗的遗迹,便是这一片荒芜的礁石与海浪,残余的灵力让这里寸草不生,连飞鸟都会被直接绞杀。
唐若望着遥远的漆黑的天际线,仿佛望见了两百多年前的那场惊破天地的大战,再之后,世间谁还记得定海宗呢?妖族却有了新的皇帝,不急着踏在遗址上轻蔑地嘲笑人类。
唐若尾巴绽开,每根绒毛都逆着风缓缓游动,此时风吹过她,敬畏地绕过了。
年轻的狐皇不再看向海,而看向天。
天从深黑转为幽蓝,夜色是倒扣过来的怒浪,滔滔地涌动着天道的潮水。
而纯白的狐狸只哂笑着,嘲笑着天,嘲笑着天道与秩序,地面被她的笑声震颤,传来比雷声更加沉闷又更加宏大的呼应之声。
“狐王的野心非比寻常。”
明竹书写着玉简,他对明尘盲目的崇拜导致他不愿将自己从尘封的典籍中发现的那惊天的秘密告诉其他任何人,只写在玉简中,等那位年轻的尊者回来阅读。
“我在您留给我的半妖小狼的精血中,发现它在某种程度上能够与天地之间的灵气产生反应,也就是说,妖怪并不只是吞噬灵气,在特定条件下也可吐纳。
我由此产生兴趣,然而小狼不会功法,又失去心头血,与凡狼差别不大。
我便去藏书阁寻典籍。
“从前南州的南智真人曾留下记载:他年轻时在海边游玩,忽见一仙山,心向往之,乘风而去,却在仙山中看见一虎头人身者,是为虎妖。
然而仙山中灵气流动如常,那虎妖吐纳如凡人一般,见南智真人,竟作揖行礼,口称道友。
南智真人大骇,本要与之一战,却因虎妖谈吐不凡,一些无心之言竟点拨自己道心,隐隐有突破之意。
一人一妖便坐而论道,南智真人突破后,便问虎妖因何与众妖不同。
“虎妖却道:须知那盘古开天,手举起天,脚踩下地,天地之间灵气充盈,灵气循环。
人修天之大道,妖修地之大道,天地相合,妖族乃修地道,人修天道。
多少妖族却只知修天道,逆了本性,是以他这样修了地之大道的,能以妖之身吐纳灵气,而不是那只吃吞噬海塞的蠢物。
“南智真人纳罕,便问道:既如此,为何天下的妖都只知天道,而不知地道的修炼呢?”
写到这里,明竹叹口气,思忖着继续记录:“南智真人的记载后半段因保管不善而遗失了,然而我却从另一处记载隐约瞥见另外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