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绩文坐在沙发上看着她,一边的大脑在听她严肃认真的话题,另一边的大脑却在幻想某些时刻,她居高临下地骂着自己,舔了舔唇回道:“你始终希望这个世界,善意大于恶意,正义大于邪恶,但是人性的丑陋黑暗,罄竹难书,能坚持个人的正直善良已经算做得很好,而你还在努力思辨,让更多人清醒,境界俨然不同凡响,所以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也不要被一个两个问题困住,当你发现这种现象不对,与其去争辩,不如直接站在制高点,大声地说出这是错的,争论交给别人,你只要输出你的结论,适当提供论据,因为你要做的是去影响别人,而不是让别人影响你。”
宋斯琪若有所思:“对,我要做的是去影响别人,而不是让别人影响我。”
她突然又想工作,随手抓了个马尾,戴上眼镜,打开电脑,等待开机的时候,想再给周绩文一个机会:“今天刘倩跟我说,她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不对,但不会责怪自己,我想想,人非圣贤,有时候的确很难做到爽快地认错,而且有些事情未必是错的,只是立场不同,可一旦对他人造成了不好的影响,还是应该勇于坦白承担,你说是吗?”
周绩文无意识地点头,他心思早就歪了,目光沉沉地看着她,陷入自己的意淫中,高高的马尾显得稚气未脱,黑框眼镜又透着一股知性神秘,这个时候亲吻她细长的脖颈,不会吃到头发,唤她一声“宋老师”
,她一定会害羞得瑟缩。
宋斯琪见他眼神涣散,不知他是困了还是发呆:“我打算写点东西,你先去睡吗?”
周绩文捂着抱枕,挪到她床上,半试探半耍赖地躺下:“你忙,我睡了。”
宋斯琪被他的样子逗笑了,摇了摇头不管他,兀自忙起来。
周绩文偷偷眯开一只眼睛瞄她,见她没有赶自己出去,笑着安心躺好。
午夜,宋斯琪轻手轻脚上床,被子很大,周先生睡觉又规矩,她拉一拉被子,几乎不会影响到他,可周绩文还是醒了,但假装没有,一把把人按进自己怀里,帮她压好后背的被子,含含糊糊说了几句话,像是梦中呓语:“老陈约咱们去滑雪,周末带你去追星。”
他说话闭着眼睛,宋斯琪仔细打量他,关了灯又暗,实在分不清他是不是醒着:“你在说梦话吗?”
周绩文闭着眼睛笑了:“不是梦话,赶紧睡觉。”
宋斯琪习惯往另一边侧着睡,调整了一下睡姿,想了想还是把他的胳膊拉过来放在自己腰上,陆雨姐姐的事情,有机会好好和他聊一下吧,生气归生气,冬天一起睡还是很暖和的,看在他一起睡也很规矩,承诺在自己适应之前不会真枪实弹的份儿上,就稍微原谅他一点点吧,就原谅一点点。
崇礼离京州不远不近,周五晚上出发,到了之后吃点东西正好休息。
这边除了专为国际赛事修建的大型滑雪场,周边还有几个滑雪主题的度假村,四人这次来的冰雪小镇是个较为私人的雪场,老板是陈东成的朋友。
宋斯琪在车上睡了一会儿,下车之后看到冰天雪地有点兴奋,颜琳琳不是很喜欢运动,但是第一次两对夫妻结伴旅行,也新鲜得不行,和小琪凑在一起讲个不停。
这会儿两个人拿着手机拍冰雕,颜琳琳感慨:“你说有些人是怎么想的,现在可是滑雪旺季呢,这个雪场总共也就七八栋别墅,基本都空着,老板说想清静清静,只招待几个朋友,挺大个地方,员工、设备、环境、安全,哪里不要钱?就这么烧着?”
宋斯琪笑道:“此处不收钱,自有收钱处,之前我和周先生去一个饭局,遇到一位东南亚华裔,在国外生意做大了,想回国投资,以前周先生在菲律宾,承蒙他热情招待过几次,现在该着还人情啦,圈子在那儿,随便引荐几位都是行业大牛,可把小老头儿高兴坏了,跑到香港去拍古董,还给我带珠宝,周先生气死了,说他贪心。”
颜琳琳难得和陈东成一起出去应酬,饭局去得更少,不知道商场上这些人怎么打交道:“那珠宝你收没收?”
“当然没收,我又不喜欢,那可不是礼物,是贿赂。”
“真有意思,下回老陈有饭局,我也去见识见识,上课和学生吹牛都没素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