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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病人?任冬迎微微疑惑,停下了往医院出口方向的脚步,转而往等候室走去。
等候室的玻璃是磨砂质的,任冬迎从外面隐隐看到一个人坐在里面。
他推开门,刹那间与丛星泽幽深的目光对上,他的动作顿住了。
丛星泽穿着一件黑色T恤,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有些散漫地坐着。
他手上的那道口子已经不再往外渗血了,但周遭全是干涸的血迹,皮肉翻开,看起来很狰狞。
显然并没有处理过。
静了片刻,任冬迎沉默着走进去,没有关门,盯着他的伤口:“……怎么没有处理?”
他叮嘱过谢圆圆,而谢圆圆也不是这样粗心的人。
丛星泽看着他,“我想等你。”
等我?任冬迎茫然地想,等我做什么?
他抬头,想看清丛星泽此刻的表情,却再一次和他漆黑的眼睛对上视线。
他的目光很专注,给人一种沉甸甸的压迫感,任冬迎轻颤了一下,突然转身朝一边走去。
他带上橡胶手套,在角落里取了些东西。
无人发现这个瘦削而年轻的医生在角落里轻轻闭上过眼。
但很快他走回丛星泽身边,蹲下来,边拆那些一次□□具的包装边垂眼道:“伤口很深,需要缝合,先清创消毒。”
他的语气正常而冷静,像是在面对茫茫人海当中无数陌生人当中的其中一个。
头顶的白炽灯打在任冬迎柔软蓬松的黑发上,他穿着下班后换好的自己的白色衬衫,袖子挽起,专注着自己手上的动作。
沉默的气氛蔓延开来,能透过敞开的门隐隐听到不远处病房里传来的模糊声音,在这方静谧的只有两个人细微呼吸声的小空间里,演变成单调的背景板。
任冬迎把干涸的血迹用无菌棉球给他弄干净,整个清晰的伤口暴露在了他面前。
如果当时丛星泽没有替他受这一刀,那么这道伤口足以成为任冬迎未来职业生涯的威胁。
任冬迎手上的动作未停,突然开口道:“今天,谢谢你。”
丛星泽没说话,任冬迎说完这句也沉默下来。
半晌,缝合完毕,任冬迎用纱布轻轻把伤口给他包扎起来。
“好了。
要注意这段时间伤口不能沾水,定时过来拆线。”
任冬迎嘱咐完,正打算站起来,丛星泽突然伸出没受伤的那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的力道很轻,但任冬迎还是眉心一跳,下意识挣了一下,很容易就挣脱出来。
他惊惶地抬眸,却听到丛星泽突然开口,“对不起,哥。”
“……什么?”
丛星泽重复道:“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