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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他的最后这一个眼神,让任冬迎犹豫了片刻,还是重新触碰到门把手,按了下去。
刚踏进去一步任冬迎就瞬间感觉到外面和休息室的温度差,房间里面很冷,是空调开的很低的那种冷。
任冬迎呼吸放轻,垂眸完全走进去,然后把门轻轻关上,门板发出细微的咔哒的声音。
做完这些,他转身,准备朝本以为躺着人的床上看去,可当他抬起头的那一刻,他的身体霎时一僵,整个人似乎都被定在了那里。
本来应该受伤躺在床上的人现在正好端端地站在床尾,他精赤着上半身,裤腰有些松垮,手搭在皮带上,隐约还能看到一侧的人鱼线。
丛星泽也是一副意外的表情,他手下的动作停住,沉沉看着贴在门板上一动不动的任冬迎。
“……哥?”
任冬迎僵硬地转动眼珠,迟滞地跟他的对上,看着他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过来,目光漆黑,问:“哥,你找我?”
丛星泽胸膛的热度让任冬迎被空调吹的冰凉的脸隐隐有温度上升的趋势,他别开脸,若是仔细听,就能听出他的声音有些不自然的发抖:“你,不是受伤了吗?”
“齐永鸣说你受伤了,你……没有?”
丛星泽沉默了下,说:“没有。”
任冬迎听到答案后的第一反应是想立刻转身就走,但是还没有恢复的僵硬的身体跟不上他的想法。
就在他动作的时候,腿上还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被碰了一下,他疼的几乎要弯下腰去,脸色瞬间发白。
紧接着他就腾空被人一把抱了起来,被人放在了床上。
丛星泽拧着眉卷起他的裤腿,看到那上面裹住的一层纱布,好在没有出血。
任冬迎坐在床上发着呆,他知道自己是被齐永鸣骗了,可是他又对轻易就上了这种当的自己产生的一丝茫然。
无数的想法在他脑海中盘根错节,他一时间理不清,但此刻,他又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他不想再继续自我折磨下去了。
他这六年时间所以为的走出来,只是在时间的长河中把那段记忆放到了心里最深处的地方,不敢碰,所以不会痛,便以为自己痊愈了。
可事实是,他直到现在都不曾走出来。
而面前这个人,是造成他发生这一切的源头,此刻他却单膝跪在自己面前,握着自己的小腿,像是在赎罪。
任冬迎不想在浪费余生的时间去浪费在纠结和回忆过去的事情了。
在这一刻,他突然就想找一个人,牵着手一起走进明媚的阳光下。
他想试着,把未来的日子过得好一些。
想法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是当他决定这样做的时候,他却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轻松。
那是一种决心丢掉自己沉甸甸的枷锁,身体突然变得轻盈起来的美好感受。
“丛星泽。”
任冬迎叫他,语气很平静。
“你那天说,你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