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平铺着一幅百鸟朝凤图,已经着墨完毕,正在装裱。
残阳的余晖从窗户折射近来,落在少女身上,美得像一幅画。
徐斌从屋外走进,来到雪儿身边,低声道:“小姐,外面有个自称是马文辉的男人找您。”
雪儿在画卷上游走的手微微一顿,道:“嗯,我知道了,你让他去花园等我。
我稍后就到。”
徐斌领了命令出去。
雪儿站起身,走到屋外,抬头望着山边的残阳,眸光平静而幽深,似乎装得下整个浩瀚宇宙。
百花拥簇的花园中,一个男人来回踱步。
那男人长得温文尔雅,身着白衬衫,一笑仿佛捕获万千少女的芳心。
马文辉走几步看一眼道路的前方,似乎很期待心中那个人的到来,又似乎很紧张心中那个人的到来。
片刻后,一个少女逆着夕阳款步走来,身着汉服,端庄大气,举止优雅,又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仙气。
雪儿看见来回踱步的马文辉,一片平静,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相比于雪儿的平静,马文辉则激动地上前道:“雪儿,是你吗?是不是你?我终于找到你了。”
马文辉看见那熟悉的容颜,忽然眼眶一热,差点哭了出来。
徐斌识趣地上前拦住马文辉,不让他靠太近雪儿,道:“马先生,还请自重。”
马文辉似乎也觉得自己太过失态,道:“抱歉,太激动了。”
雪儿秀眉微蹙,似乎疑惑于马文辉的失态,淡淡道:“马先生,你听说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看着雪儿平淡的语气,陌生的态度,马文辉身体微微一僵,他又道:“雪儿,你、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阿辉呀,我们一起去看过花海,去看过日出,我们还说好要一起生活的。
你……你都不记得了?”
雪儿依旧微微蹙眉,好似疑惑更大了,道:“马先生,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事?现在这种搭讪方式已经很老了。”
马文辉呆滞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雪儿,眸光复杂无比,后悔、痛苦、愧疚、惊讶,万念交织。
他好似十分痛苦,最后自嘲地摇摇头,看着雪儿的眼睛,真诚地道:“雪儿,你是不愿意认我,还是不记得了?不管是哪一种,只要能找到你,我都开心。
如果你是不愿意认我,那没关系,只要你不赶我走,以前是我太混蛋了,不懂得珍惜,只要你不赶我走,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慢慢赎罪,好不好?如果不记得我了,那也没关系,让我来照顾你,总有一天你会记起我的,我可以等的!”
雪儿此时的疑惑已经没有了,看马文辉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神经病,淡然道:“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但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认错人了。”
马文辉目光一痛,坚定地道:“我不会认错的,你就是我要找的人,你还是跟我们初见时一样,还是那么的出尘脱俗,仙气飘飘,还是当年的模样,不会认错的。”
随后,他又像是自顾自地说道:“你还是不愿意原谅我吗?……也是,我当初那么混蛋,不原谅也是正常。
可我不会放弃的。”
雪儿越来越觉得这人脑子有问题了,但还是礼貌地道:“先生,世上相似之人又何止几个,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也不要将人认错才好。”
马文辉一瞬不瞬地盯着雪儿,似乎想从她的表情中找到一点点破绽,然而一点点都没有找到,雪儿看向他的眼神从头到尾都像是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没有一点点波动。
这不可能!
曾经的那段感情那么的刻骨铭心,不管是爱还是恨,见到昔日故人,眼神总不会没有一点点波澜,要么面前的这个人不是他要找的人,要么她已经完全将前尘往事放下。
不管是哪个结果,马文辉都不能接受。
他目含水光,道:“我没有认错,也不会认错的。
雪儿,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不论让我做什么都好,我只要一次机会,一次赎罪的机会,就一次。”
雪儿淡声道:“马先生,你有悔改之心,想要赎罪,这是好事,但你找错人找错对象赎罪,这就不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