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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桑夫人不能不紧张,但还是迟了片刻,桑萝已经头触柱子,即使有奴婢拉住了她,也只是替她减少了点冲劲力道,桑萝的额头仍旧破了,流出许多血来,她身子一晃,倒了下去,奴仆们忙七手八脚地搀扶住她。
桑至已经三两步走了过去,检查桑萝的伤势,那伤口触目惊心,鲜血淋漓的,绝非作戏,桑至看了眼,就忙让人请大夫来。
桑萝哭道:“有人用女儿失去清白之事污蔑女儿的名声,这还是小事,就怕有人为此离间父亲与王爷的感情,若当真是如此,女儿便是罪过。
为了父亲与王爷,女儿一命不足惜,还是让女儿以死证清白吧。”
桑夫人惊疑未定地看着桑萝,桑至已经道:“好孩子,哪里真能让你以死证清白。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同理,你既然没有做过,也就没人能栽赃得了你,父亲一定会帮你查清楚的。”
桑萝在心底冷笑,但面上仍旧半是哀戚,半充满希冀地看着桑至道:“父亲果真如此能还女儿一个清白吗?”
继而那眼里的光芒微弱了下去,“可是娘亲说证据已确凿,女儿已无狡辩的可能,一切就等父亲回府,把女儿赶出家门了。”
猝不及防被桑萝在这样的情况下吐出自己放过的几句狠话,桑夫人脸色微变,但她毕竟身经百战,已经可以迅速反应过来了,道:“阿萝,你记错了,娘亲不是不信你,说这些,只是为了吓唬你,看你是否真的还另有隐情。
若娘亲真的不信你,早就该把你关到柴房去了,而不是让你仍旧好好地住在你的院子里。”
桑萝没说话,只是咬着发白的嘴唇,楚楚可怜地望着桑夫人。
桑至见她脸色有病态的白,身子也弱,如今却还为了自证清白触了柱,那原本对她的怒气和质疑也消减了下去些,道:“阿萝是小孩子,大人说什么,自然就信了什么。
你是为了诈她话,她却信了,才闹出这样的事来,日后还是莫乱用这种问话的手段里,家人之间,开诚布公比一切都重要。”
桑夫人勉为其难地笑着,掩饰着内心翻起的惊天骇浪。
这桑萝日日都在她眼皮底下待着,缘何突然转了个性子?难道果真是心灰意冷,所以才打算如此自证清白?
按照桑萝那种宁折不弯的性格,倒确实有这种可能,只是她方才楚楚可怜的目光,无论怎么看,桑夫人都觉得是学足了十成十的自己的神色。
此时大夫来了,桑夫人不好说什么,只能腾出自己的屋子,让给桑萝。
桑萝被扶起来时,小心翼翼地瞥了她一眼,道:“娘亲还是给我一顶软轿,让我回我的秋月院去吧。”
桑夫人不及答什么,桑至就道:“大夫已经等着了,你还回自己院子做什么?多折腾。”
桑萝抬眼,又瞥了眼桑夫人,细声细语道:“可是里面是娘亲的屋子,我怕……”
至于怕什么,她偏偏停在这儿,不说了。
桑夫人哪能让她如此余音未尽,于是立刻接上:“夫君有所不知,原是有回阿萝淘气,打坏了我的一个美人觚,我为了叫她长记性,告诉她以后不准再进我的屋子。
原本是打算她日后乖了,就让她进去,谁承想……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不会教导孩子。”
她自信得很,桑萝过去十四年可是一天舒坦日子都没有过过,孩子受了满腹委屈,总会想向家长告状讨回公道,如今桑萝公道没到手,还被她反向污蔑,桑夫人不信依着桑萝的脾气,不会暴跳如雷。
因此桑夫人一说完,就安心等待桑萝发火,结果她等来等去,只等到桑萝怯怯地回答:“娘亲这话一听就是在周全我,看阿芙妹妹的模样,便知道娘亲有多会教,女儿还如此冥顽不化,全是女儿愚笨的错。”
桑夫人再次错愕。
桑至一听这话就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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