孑然与师祖问候,明着责备实则是替身边的小师妹道了几句好话,自行退出屋门。
临走前对慕月西使眼色。
不得无礼。
慕月西乖觉点头。
她来了好一会,师祖完全拿她当空气,慕月西往人身边凑了凑,捧出一屉糖葫芦,“师祖,我亲自做的,我错了,师祖你尝一颗就当原谅弟子了好不,弟子知错了。”
师祖扫一眼糖葫芦,“我老人家牙口不好,你送我又酸又粘牙的糖葫芦,你是不是气我上瘾。”
……慕月西放掉木屉,连连摇头,“师祖,不是的,是弟子思虑不周,我看师祖平日牙尖嘴利的不料牙口不好。”
“嗯?”
“不,弟子口无遮拦了,我是看师祖牙齿倍亮,一看就是吃嘛嘛香,所以给师祖亲手做了又酸又甜又脆的糖葫芦。
师祖不喜,弟子这就拿去喂猪。”
“……你将我与猪相提并论,这次也是郁峰主给你开了什么偏门药方?”
慕月西给师祖磕头,“师祖明鉴,你也看见了,弟子是真不会说话,平日说话就是这种风格,无意间得罪许多人不自知,弟子真不是有心的。”
“哎……”
师祖叹口长气,“每次思及你骂我的那些话,我老家人都觉得活够了。”
“别呀,师祖,师祖万岁。
弟子先前那些混账话不作数的,您也知道,气人的话么,当然怎么让人生气怎么说,师祖莫要记恨弟子,弟子真的也不容易啊。”
“你的那些话,真戳老夫心窝子了。”
师祖望窗外绿涛,浑浊眼底透着湿润,“这些年我对弟子颇严,确实打击了不少弟子,你说的没错,我该清净过我的老年生活,不该再出来毁弟子,自此以后,我再不授课。
你的那些话,让我顿悟每当我教训弟子时弟子心里的感受。”
师祖扶额,“果真往心窝里插刀子啊,老夫自大了,不适合当老师。”
“……”
慕月西呆了。
看来真给人打击坏了,那般自持自大之严师,开始自我否定了。
“师祖……别这么颓废,你要不解气你抽弟子一顿吧,弟子保证不喊疼只喊哎呀。”
师祖摆摆手,“行了,难为你这小弟子了。
师祖不怪你,师祖唯有一个愿望,以后别来空明谷行么。”
“……行。”
“弟子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