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具尸体?”
“可不是我手笔。”
陆依山晾开双掌,露出个无辜的表情,“郡主议亲在即,求亲者在皇城根下遭此大难,究竟我也不能置身事外。
公子休要冤煞我。”
叶观澜平静地问:“督主会怕这样小小的冤屈?”
陆依山拉高草席盖住了尸体,起身望住他,正色说:“分人。
若是公子所予,微末冤屈也尤甚苦胆,综此世间霜毒,都不足以让我这般肝肠寸断。”
叶观澜眸光闪动一瞬,俄顷又恢复无波。
他道:“督主不过被冤一句就有许多不忿,那么家父无端被扣上残害朝臣的罪名,又该如何论处?”
陆向深有话要说,叶观澜已经略过了他,寒声道:“齐耕秋死在诏狱,督主的眼皮底下。
若无您首肯,旁人岂有胆量拿借此事兴风作浪?”
投石
“不去追吗?”
陆向深望着绝尘而去的马车,问道。
“事情都是我做的,追上去也无甚好解释。”
陆依山转过身,脸上殊无表情,“齐耕秋之死是谁放出的风声,古文派老学究又是如何闹得鸡犬不宁,你当叶家二公子那么好糊弄的吗?”
陆向深似有不忍:“可你做这些,矛头所指并不在叶循身上。
二公子当局者迷,你又为什么不同他解释清楚?”
“当局者迷,”
陆依山重复道,话末不易察觉地牵出一丝怅然,“正因如此,才更容易使局外人也不由得相信。”
陆向深欲言又止,到了只是付之一叹。
“好啦,到底是人家亲爹,换作谁不生气。
等过了这阵,你再——欸,你干什么去!”
天枢阁前一派混乱不堪,锦衣卫与学众们互相推搡,叫骂声、哭喊声层出不穷。
聂岸被人群裹挟着,急得嗓子都哑了。
他抬脚踹翻一个猱身直扑的书生,咬牙切齿地喊:“都他妈给老子住手!”
话音未落,侧颊忽感到一阵湿黏的温热。
他抬手抹了把,还没等看清,身边已然响起文人们的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