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允?
似乎有东西撞上何寄和秦婠的心,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均从彼此眼里读到某种不可思议的想法。
秦婠又再望向那二人,明烟扶着浩允已要步入佛骨塔阴沉的塔门内,浩允仿佛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般,突然回头。
不论过去多少年,秦婠都始终记得那个眼神。
像长年蛰伏在黑暗中的蛇类,忽然吐出蛇信扫过她的皮肤,冰冷粘潮,叫她毛骨悚然。
————
从栖源庵出来,何寄与秦婠都异常沉默。
四月春光分明妩媚明亮,秦婠身上的冰冷却久未退散。
在佛骨塔前撞见浩允之后,惠圆师太的态度便突然强硬起来,坚决不同意他们再靠近佛骨塔。
他们又在庵内转了一圈,却再未看到什么怀疑的地方,而惠圆的口风守得更紧,他们探不出什么东西来,因有惠圆守着,他们又无法与其他人对话,时辰眼看不早,他们无法再多逗留,索性告辞。
“他的手……”
何寄终于打破平静,他的眼神比秦婠要好,看得更加清晰,“有六指,两手都是。”
这并不是一个正常人。
秦婠陷入沉思,没有任何惊讶,只道:“你觉不觉得,他很像一个人?”
何寄有些恍惚:“是。
他有点像……”
“侯爷。”
秦婠替他说完未尽之语。
轮廓和眉眼,都有点像沈浩初,亦或是沈浩文。
沈家的男人,多少都着某些共同的特征。
她忍不住捏捏眉心,这与她预想的结果差得有些远——她以为佛骨塔里藏得,应该是沈家那个消失的大伯,但显然浩允的年纪不对,他和沈浩初差不了几岁。
“这里到庆喜庄,要多久时间。”
想不通的事暂且放下,秦婠很快收拾情绪。
“从栖源庵另一头下山,一个时辰左右。”
何寄道。
“那我们加快些速度吧。”
秦婠跳上马车,利落地吩咐车夫出发。
————
栖源庵另一侧的山路其实算不得路,只是条捷径,鲜少有人会走,比来时的路险峻许多。
路面不平整,多是尖石砂砾,一侧是大斜坡,车夫也不敢加速,生怕有个意外马车翻下坡去,故而虽然秦婠心急,速度仍旧提不起来。
如此一来,她估摸着今日只来得及走完庆喜庄。
走了半个时辰左右,马车忽然缓缓停下,谢皎坐车门前,见状将马车门帘掀开,回答她们的却是何寄的声音。
“秦婠,前面有异常,不能再走了。”
何寄策马,比马车要快些,一直冲在最前面探路。
庆喜庄这段时间来了许多外人,论及危险要比栖源庵大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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