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箱子里的新茶,小翠话锋一转,道:“说起我这姐妹,也是跟我一样命苦的,现在也算苦尽甘来,只求而后别学了我。”
广陵王若是厌弃了她,那可就没了七娘的容身之处了。
不过也是早晚的事,七娘虚长她几岁,也老大不小的年纪,广陵王又能看上她多久。
暮去秋来颜色故,学了她身边还拿捏了一个孩子,只会是连她都不如。
“是吗?”
程诲若有所思道。
小翠又开始讲起她在许府的陈年旧事,七娘似乎是故事里可有可无的人。
听的人说了两句,说书人心地善良,给她单个拎出来又添了一段。
程诲听得认真,他可对小翠的故事没兴趣,倒是对许家感兴趣。
许家和程家算是世交,但更像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
多年的交情摆在那里,各怀鬼胎,想将对方置于死地,然后独吞“财产”
。
他和小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是她先认出来。
那时程诲拿着告示,亲历亲为地贴在布告上。
小翠听说他被抓起来,消失了大半年的时光指定是吃了不少苦。
主子就是主子,有本事的东山再起也不是什么难事。
程诲现在做着生意,还混了个一官半职,虽然比以前低了些,看起来还有模有样的。
还是大公子有本事,不仅没降,还得到广陵王的器重。
程诲坐了一会儿,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走了。
奶娘出来的时候,程诲人已经不见了,留了几箱东西在院子里,又派了几个家丁给她们使唤。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小翠是许大公子的外室,又或是程公子的外室。
七娘一定还在广陵王府。
程诲坐在轿子里合上眼沉思了一会儿,得出的结论。
可是广陵王为什么要瞒着他?
程诲深吸了一口气,微微仰起头,平复内心翻涌的思绪。
有趣,有趣,真是有趣。
“太师,到了。”
程诲抬眼看向这座熟悉的建筑。
从政院,是他大哥进进出出的地方呢。
描金的题字,曾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现在却因为他而蓬荜生辉。
他们只是在南唐暂住罢了,在这里凑合凑合。
贺楼伏城回到王府,应该不会再出去了。
从政院归了太师程诲,贺楼伏城也不爱去那打扰,有这会子功夫不如陪着七娘。
贺楼伏城少见地踏进了厨房,七娘正蹲在灶台下,添着柴火。
屏退了下人和厨子,贺楼伏城难得静下来好好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