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我在这里
毕竟是年轻,我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
两天后,所有不适症状全部消失,我的身体彻底康复了。
可是,两天间,我思来想去,依旧没有办法回答吴居蓝的质问。
晚上,我洗完澡,刚吹干头发,就听到吴居蓝叫我:“小螺,江易盛今天晚上值夜班,我们去医院看看他。”
去看江易盛?去医院?我的心突地一跳,想了想,大声说:“好!
马上就下来!”
我迅速地把睡衣脱下,换上外出的衣服,扎好头发,就往楼下跑。
走到妈祖街的街口,我们打了一辆出租车,二十多分钟后,就到了医院。
这是我第一次在江易盛值夜班时来找他,问了好几个护士,才在住院部的病房外找到了江易盛。
他惊讶地问:“你们怎么来了?谁身体不舒服?”
我说:“身体很健康,就是来看看你,陪你聊聊天。”
江易盛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若有所思地扫了我和吴居蓝一眼,问:“你感冒好了?”
“好了!”
江易盛说:“好的倒真快!
走吧,去我办公室坐一会儿。”
我们沿着长长的走廊走着,两侧都是病房。
因为时间还早,病人都还没有休息,大部分病房的门都大开着。
视线不经意地掠过时,总能看到缩微的红尘百态:老公帮偏瘫在床、不能翻身的老婆翻转身体;老婆从床下拿出便壶,准备服侍不能行走的老公小解;有的病人瘦骨嶙峋、眼神死寂,孤零零一人躺在床上;有的病人头上缠满纱布,胳膊上插着输液管,和家人有说有笑;有的兄妹为了医药费、在吵架怄气;有的夫妻在分吃一个苹果、情意绵绵……
小小一方天地,却把人生八苦都折射了——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蕴炽盛,让看到的人都觉得莫名的压力大。
我有意识地约束着自己的目光,尽量只盯着前方看,不去看病房内。
一直走到走廊尽头,没有了病房,我才松了口气。
江易盛说:“我的办公室在楼上,就两层楼,咱们走路上去吧,等电梯更慢。”
我和吴居蓝都没有异议,跟在江易盛身后,进了楼梯间。
我们走到一半时,看到一个穿着浅灰色衬衣、黑色西裤的男人站在楼梯拐角处,额头抵着墙壁,正无声地流泪。
看得出来,他在努力压抑哭泣,整个身体紧绷,下垂的两只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可痛苦和绝望过于强大,让他时不时地泄漏出一两声破碎的呜咽。
这是医院,而且是重症病房区,谁都能想象到是为什么,我们尽力放轻了步子,希望能丝毫不打扰他地走过去。
但楼梯就那么大,他显然察觉到了有人来,立即用手擦去了泪。
我和他擦肩而过时,忍不住仔细看了他一眼,这才发现是一张认识的面孔。
我一下子停住了脚步,失声叫道:“林瀚!”
他抬起了头,看到我,努力地挤了个笑,“沈螺,你好!”
我隐隐猜到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哭泣,心情刹那间变得很沉重,我对江易盛和吴居蓝说:“你们先上去,我和朋友聊几句。”
等江易盛和吴居蓝离开后,我试探地问林瀚:“你要有时间,我们在这里坐一会?”
林瀚似乎早疲惫不堪,一声不吭地在台阶上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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