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纵道:“我那日喂你的是解药,可以解今日之毒。”
沈不言道:“爷果然算到了沈镜予会给妾身下药。”
她话接得太快,让祁纵一时失语,但那毕竟是事实,因此他轻微颔首。
沈不言道:“昨夜回来时,爷见妾身好生地坐在沈镜予屋子里,是失望的罢,所以非要拉着妾身坐下,在正屋里吃了一顿没滋没味的晚膳。”
祁纵道:“我不针对你,换成任何一个人在你的位置上,我都会这样做。”
沈不言道:“妾身明白。”
她再明白过什么是工具了,所以连生气都生麻木了,只是一遍遍地在脑海里回想着一句话。
这就是你的命,这就是妾的命,认了吧,不认,你还能怎样呢?
沈不言的手指握得更紧了,手指几乎是掐进了掌心,为劈线而留的小指甲尖长,在掌心里掐出血来,但她依然无所觉。
因为那比之她心底的痛苦,真的不算什么。
这般狠下手地掐着自己,即是逼着自己忍住眼泪,也是试图用肉体上的疼痛去掩盖心里上的痛苦。
她道:“那么,爷得偿所愿了吗?”
祁纵道:“算是。”
他看了眼沈不言,“我会休了沈镜予,带着你搬出去的。”
沈不言道:“这算是补偿?”
祁纵道:“不算,你可以另外提要求。”
她还以为他会彻底把她丢开了,毕竟她也没了用处。
沈不言睫毛微颤,抬起眼来,露出一双盈润水光的眼来,祁纵只看了眼,便挪开了视线。
沈不言有些明白了,祁纵无论怎样,都是利用了她,因此,他愿意补偿她,也算是一种等价交换,等条件谈妥后,此事便算了结,沈不言再不能提起这件事。
她抿嘴想了想,知道自己或许是有些异想天开,可若要问她有何愿景,她在病榻上晕迷糊,以为快要死去时,也只记得林姨娘一个牵挂而已。
因此,沈不言尝试着道:“妾身想把姨娘借出府,另外寻宅子住,可以吗?”
沈镜予被休弃回府,虽究其原因,是因为她下毒害了自己,可是大太太和沈镜予不会想,她们只记得沈镜予被赶回了家,沈不言却留在了祁纵身边,因此十有八九会迁怒到林姨娘身上去。
林姨娘在沈府的处境本来就艰难,恐怕接下去只会雪上加霜,沈镜予实在担忧林姨娘的身体,因此才斗胆这样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