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道:“春荣医馆,你还记得吗?你不仅在那里请了给你姨娘治病的大夫,还在那里买了避子药。”
沈不言眉头一跳,她立刻明白了大太太缘何是用摊牌的勇气和她说话,在失去林姨娘后,感到沈不言的逆骨的驯主找了新的能制约沈不言的工具,自然要迫不及待先用在了不听话的小奴隶身上。
沈不言没有丝毫犹豫地道:“母亲说笑,我本来就有宫寒,子嗣艰难,何必多此一举再服用避子药?”
大太太道:“你从前不知道。”
沈不言道:“我每回小日子都不准,而且次次疼痛难忍,也足够让我怀疑了。”
大太太道:“沈不言,我今日敢来找你,自然也是有人证的,你知不知道你子嗣艰难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买了避子药能喂给谁吃的?祁府,除了你外,还有谁需要避孕,你说出来让我听听,也让我去问问将军,事情究竟是不是这样的。”
“不行。”
沈不言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说道,“母亲要我做什么,你直言便是。”
大太太笑道:“很好,我喜欢听话的孩子。
说实话,你我利益同体,毁了你,对我们沈家没什么好处,我自然是希望你能将军那儿的常青树,沈不渝之流,我自然会替你收拾了。
但前提是,你能真诚的自愿的,帮助你的兄长和姐姐。
今日将军就要带着你兄长面见陛下,无论如何,都请将军看着沈镜史,让他务必得体,聪慧,得陛下喜欢,而不是被你们的鬼把戏搞得乱七八糟,前程尽毁。”
沈不言的手慢慢握紧,面上却仍旧镇定:“母亲多虑了,这样的事,我当然不会允许它发生了。”
大太太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是乖孩子。”
她起身,扫到了祁纵早吩咐人给沈不言准备好的点心,他准备的,与营地里统一派送的,自然不一样,便道:“你一个人吃也吃不了这些,自觉点,送些瓜果茶点到我们那儿去。”
那副颐指气使的模样,沈不言毕竟也看了十来年,想不熟悉也没办法。
她忍着厌恶,轻轻一笑:“没问题。”
帘子掀起又落下,帐篷里亮了又暗下,沈不言却仍旧一动不动地坐着,没有吩咐任何人,去做任何的事。
她很清楚,比起得到男人的宠爱,去维系现在的生活,沈不言更需要的是报复,让自己彻底从这个泥沼似的沈家里解脱起来。
她已经痛苦了十六年,她不想要接着痛苦下去了,她的人生不该如此的。
至于避子药的事暴露,祁纵会怎样看待她,沈不言的心真的太小了,只能放得下林姨娘和报复两件事,实在没有精力去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