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随主,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祁纵抬起脚步,走了。
留音慌张地冲进营帐里,喊道:“姨娘,姨娘……”
她扑到沈不言的身边,双手扶住她的膝盖,恐惧地查看沈不言,但见沈不言只是发怔,身上并无什么伤痕,她松了口气。
在家里是父亲就总是打母亲,祁纵又是个凶的,她当真害怕祁纵气极了会打沈不言。
沈不言回神,看到留音慌张的模样,勉强一笑:“怎么了?”
留音哽咽难过道:“傻姨娘,你怎么真的把避子药的事告诉了将军啊。”
沈不言的笑容就僵住了,半晌,她缓缓摇头:“我没来得及说,他就走了。”
“那……”
留音惊讶地捂住嘴。
“不是你的错。”
沈不言察觉到她的悔意,忙解释道,“是沈家大太太说的,我们买避子药的事被她知道了。”
同时她又想到原来祁纵刚才是骗她的,他只是为了试探她是否能知错就改,所以才说大太太没有说,其实他都知道了。
刚才明明是她最后一次可以证明自己品行的机会,她却白白错过了,还不知道这会儿祁纵会怎样想她呢。
沈不言心一颤,不愿再往下深想,只是扶起留音,道:“往后恐怕我一辈子都只能待在越音阁了。”
留音咽着泪意,道:“一辈子待在越音阁没什么不好,我们把越音阁布置得很宜居,就算往后只有我们两人,也能在那里住得很舒服。”
沈不言点点头,道:“好,从前是姨娘陪着我,现在有你陪着我,我也不算孤单了。”
接近子时,靖文帝预备安寝,伺候的妃子已经就绪,他却叫进来大太监问道:“外头巡逻的是谁?朕怎么依稀听到了祁纵的声音?”
大太监道:“正是云麾将军在巡逻呢。”
靖文帝惊讶:“他不是把他的妾室带来了吗?也舍得叫人独守空帐?莫不是那小妾为了她娘家的事,和祁纵置气了?”
他心底里还是不喜欢寿山伯府,因此对沈不言有些意见,深觉得这样不成体统的家族养不出一个成体统的女儿来,毕竟他不信,若非沈不言吹了枕头风,祁纵能把那一大家子都带来?
她给祁纵闯了祸,现在怎么还敢和祁纵发脾气的?
祁纵也是,这个美人关,怎么就过不去呢。
他让人把祁纵叫进来。
祁纵穿一身冰冷的锁子甲,眼眸深邃如星,像一块黑沉沉的铁站在了靖文帝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