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纵看了她一眼,没吹烛火,脱掉鞋子,上了床,睡到里侧去。
床是拔步床,空间富足,沈不言的身板根本占不了多少地,她偏要蹭着床沿睡,像只可怜巴巴的勉强可以上床的小猫,好生惹人怜爱。
——如果没有经过这两个月,以及今晚的事,祁纵当然会产生这样的误解。
但是现在,祁纵知道了,沈不言可是有脾气得很呢!
祁纵瞥了眼沈不言‘贴心’地留给他的宽大床位,又想起那小丫鬟被惊醒后,沈不言柔软的手臂从丫鬟的身前绕过,缓缓地抱住,并无多少力气的双手,因为怀抱而多了几分强势的温柔,她轻摆腰肢蹭靠了过去,衣服的下摆与小丫鬟的下摆亲昵地贴在了一起,长发从她的肩膀落到了小丫鬟的怀里。
多亲密。
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小丫鬟才是她的主子,是她的男人。
扆崋
她都能对一个小丫鬟这么上心,可这两个月来,是连一分关怀都舍不得丢给他,只顾自得其乐地在越音阁过她的好日子。
她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是谁的妾室?
祁纵骤然觉得有些不平,后悔自己真是对沈不言太好了,她不待见他,不耐烦伺候他,他就真能如她所愿,让她安安稳稳地在越音阁得偿所愿。
却不想想,她是谁的妾室,她的职责是什么,又是谁给了她这样好的生活。
没准,直到今日,她还在心底骂他呢。
祁纵这般想着,就更不高兴了,他伸手,把被子扯了过来。
祁纵没回来,沈不言敢往床上躺着,却始终不敢真的睡着,只是闭着眼,耳朵却很激灵地竖着,听祁纵的动静。
因此当绫被从她怀里滑走,暮夏夜里的凉爽贴上她的肌肤时,沈不言自然也感受到了。
她睁开了眼。
那边祁纵已经把被子卷到了自己的身上,只给沈不言留了半床的空气。
沈不言琢磨着自己究竟该继续装睡还是醒过来,毕竟暮夏的夜晚温度不低,她这儿是因为靠林近湖才比较凉爽,但毕竟还是不能和秋冬的温度比,因此就算不盖被子,也不用担心着凉。
反正,她总不能和祁纵去抢被子吧,那就不盖好了,沈不言想着。
就在沈不言准备闭上眼睡觉时,祁纵冷声道:“你要是着凉了,我不会给你请大夫的。”
这绝对是警告,沈不言在心里叹气,慢慢把身子转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