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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回了营帐,但不停地脚步在看到祁纵坐在床榻边时,立刻止住了。
祁纵的锁子甲不知何时脱掉了,只穿着一身长袍,肃穆取代了冰冷,仍旧让他看上去拒人千里之外,不好招惹,就连那冷冷望过来的一眼,都让留音想起头回见祁纵时,他那副仿佛要把她吃了的模样。
祁纵和颜悦色了一段时间,倒差点让她忘了他原本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祁纵眉骨微抬,眼眸上贴着层讥诮:“有时间整行囊,没时间伺候主子。”
留音才后知后觉早晨沈不言带她理出来的行囊还光明正大地摆在案台上,像是一种耀武扬威。
留音忙上去认错,尽可能把罪责揽到自己身上去。
祁纵没理会她,锐利的目光盯着她握紧的手,道:“手里拿了什么?”
留音方才被沈不言回来的消息捕获了所有的注意力,倒是忘了把安乐给的玉佩藏了起来。
她缩了缩手:“公主赏给奴婢的玉佩。”
祁纵淡道:“长丰。”
长丰从外头进来,眼睛并未多看,只向着留音去,一句话都不曾多说,握惯了刀剑的手比女孩子的手有力太多,他只是握紧了留音的腕骨,留音就疼得惨叫一声,那块玉佩从她手里掉了下来。
长丰俯身捡拾了起来。
祁纵对安乐送了什么不感兴趣,只道:“送回去。”
长丰便照样退了出去,如他来时一般,不发出一个字。
但留音已经知道了,若祁纵肯待沈不言好,长丰就是最无害的小厮,是能和她一起发愁怎么促进两个主子之间关系的好伙伴,但若祁纵翻脸,长丰就可以做最无情的人。
好与不好,都是祁纵赐的。
留音不敢为腕骨的疼痛有任何的怨言,只能忍出一额头的汗珠,哆嗦地俯跪了下来。
祁纵单手搭在膝盖上,轻描淡写道:“回去后,沈氏就住在回鹤庭,没我的准允,哪儿也不准去,直到给我生下孩子为止。”
留音的头皮紧贴地面,咬住了唇。
祁纵起身,长袍卷起的布料顺着他的身形垂直落了地,烛光拉出的阴影笼罩在整个床帐里。
他抬脚往外走去,路过留音时,脚步不曾慢一步,只丢下一句话:“若让我知道你们主仆生有异心,我就杀了你,换个忠心的来。”
帘子在身后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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