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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没问沈不言的意思,说完就吩咐沈不言:“听说你针线活不错,我要给爷纳几双鞋底,你今天就都纳了吧,等爷回来了,我要给他。”
沈不言麻木地点了点头。
沈镜予便带着云鸾去了,她房内的小丫鬟把半碗碧粳粥和松瓤鹅油卷收到了耳房,打发沈不言吃了,就立刻把针线篓拿过来了。
沈不言坐在那儿纳鞋底,想得却是林姨娘。
沈镜予的手段是跟着大太太学的,她今日所经历的,也是当年林姨娘所经历的。
不仅如此,当时林姨娘当时还怀了孕,却还要被百般刁难。
沈不言当时便不忍卒听,如今自己亲生经历了,才知道这到底有多难熬,如此她越发心疼起林姨娘了。
如果她在这受苦,能让沈大太太高抬贵手放过林姨娘,也算值得的吧,沈不言想。
好在接下来大半个白天都不算难过,李氏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她只是爱睡懒觉,所以沈镜予早上才有些闲暇,但等去了荣禧堂自然是要伺候一整日的,于是在沈镜予拖着发麻的腿回来前,沈不言好歹也是偷了几分空闲。
沈镜予在李氏那受了气,回来就要找沈不言的气受,她甫进门,就横眉冷对,道:“让你纳的鞋底纳了吗?”
沈不言便把三双鞋底都交了上去,清柳院没有丫鬟,针线活都是她和林姨娘分着做的,手脚自然利落,沈镜予见那针脚细密,确实难挑出错来,只得不情不愿地让云鸾收了。
这个茬子没找成,就换另一个,沈镜予道:“你过来给我捶腿。”
沈不言接了云鸾递过来的美人捶,跪在美人榻边给沈镜予捶,沈镜予要捶腿,又吃不了痛,非常难伺候,好在她可以骂沈不言,骂完看到沈不言难受的模样,沈镜予的心里也就舒坦了不少。
就这样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云鸾忽然打了帘子进来道:“奶奶,大爷往这儿来了。”
沈镜予原本懒懒地躺着,实在打不起精神,一听这话,简直红光满面,唰地坐了起来,尤然不可思议:“真的吗?”
云鸾道:“好奶奶,你快起来吧,这鬓发都乱了,快让奴婢帮你理理。”
沈镜予就推开沈不言起了来,这时她想起还有个碍事的,于是瞪了沈不言:“还不赶紧滚,难道还打算留在这里勾引男人吗?”
沈不言咬着唇,从地上爬起来,赶紧往外走去了。
但还是迟了一步,她逃得太慌张,却恰恰好一头撞进祁纵的怀里,男人的身上带着夜风晚露的气息,很冷冽。
沈不言暗叫不好,正要退开致歉,却反而被祁纵握住了腰道:“怎么,见了我就跑,这样怕我?”
屋内就静了。
沈不言的心就沉了下去。
祁纵却像是毫无所觉,揽着沈不言的腰走了进去,也不看沈镜予,先亲昵地问沈不言:“我过来时,见你屋子里的灯都暗着,怎么,你这一日都在你姐姐这儿吗?姐妹俩在做什么?”
察觉到那两道要把沈不言灼穿的目光,沈不言道:“聊天。”
祁纵方才看向沈镜予,沈镜予忙笑道:“是啊,就是聊些我们小时候的事,我与小沈氏年岁将近,所以在家里时我与她最要好。”
说完,沈镜予小心翼翼地问道:“爷可用过晚膳了?我让厨房传膳?”
祁纵点了点头。
于是沈镜予忙让人传膳摆饭,又憾不知祁纵今日要来用膳,没有好生准备。
此时她望着沈不言的目光倒温和了些,果然,娘亲说得没有错,只要给男人送个女人,他就能知道你的心意。
只要祁纵愿与她修好,那么圆房还难吗?只怕子嗣也是指日可待了。
沈镜予舒服了,就道:“小沈氏还没有用膳,我便不留你了。”
沈不言松了口大气,忙要告辞,祁纵却拉着她不放:“回去也是一个人吃,不如坐在这儿三个人一起吃了,也热闹。”
热闹……
他可真会说,沈不言都不用往沈镜予那里看,也知道沈镜予现在恨不得用目光把自己杀了,于是只得叹气:“那妾身就服侍爷和奶奶用膳吧。”
等饭摆放完毕,沈不言自觉立在桌边不落坐,只是布菜,沈镜予虽嫌她碍事,但见她还算有点眼力见,也没有恃宠而骄,所以还算能沉得住气。
沈镜予先夹起一筷子酒酿鹅脯给祁纵,祁纵瞟了眼,没用,只是对沈不言道:“这儿的丫鬟多,哪里用得着你来伺候,坐下一道用吧。”
他这样一说,沈不言更加惶恐了。
之前就说过,沈不言很怕祁纵,因为她仍记得很清楚,沈镜予说过祁纵是个不近女色的人,连徐烟月都没法近身。
徐烟月有多美,沈不言是见到过了的,她并不觉得自己能美过徐烟月,美到真的可以打动一个不近美色的人的程度,祁纵能这样对她,肯定是有他的目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