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延抱着头,本来不想再和陈尹年再多说一句话,但Alpha的这句话犹如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又像是落入草垛的火星。
他整个人“蹭”
得一下就被点燃了,理智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推开面前的人,声泪俱下控诉:“凭什么你可以说放手,就可以放手,凭什么?!”
“就凭你是陈尹年吗!”
那一天,他从G国的森林别墅一跃而下,他曾短暂窥见了Alpha的悔恨,然而他再一睁眼,就在医院,他问道陈尹年,护士告诉他,“他身体情况一有好转,就会有专机把他送回国。”
换言之,就是他自由了,陈尹年放手了。
然后江延过上了自己这辈子最灰暗的一个月。
从楼上跃然而下的摔伤并无大碍,只是断了一只腿罢了,最难捱的是他需要独自一人面对药物的戒断。
之前有Alpha在,江延还能缓缓一步一步地戒断,这也让他对陈尹年的迷迭香信息素依赖加深,犹如中蛊了一般。
他试图戒断一种瘾,而患上了另一种瘾。
那一个月,江延夜夜抱着自己哭泣,嘴里呢喃着Alpha的名字,但最后只有黑夜拥抱他。
最后他挺过来了,浴火重生,他又找回了自己。
带着满身伤痕,或许陈尹年烙印在他身上的痕迹一辈子都洗刷不掉,但他彻底自由了……
后来回想,江延感谢那一个月的自己,感谢过往的一切,因为你要允许时光的泥泞、沼泽、洪荒与谬误,才能抬眼看见黎明。
他和陈尹年或许就是这样。
一场充满眼泪与痛苦的谬误,也有过美好的瞬间,但瑜不掩瑕,江延就是那片静默的夜空,陈尹年也终将如流星一般划过他的天空,不留一丝痕迹……
但江延现在觉得自己错的彻底。
“对,只有我说放手的份,除非我厌了。”
眼泪掉下来,视线早已被泪水模糊。
他不是留不下痕迹的夜空,而是一堵墙,一堵斑驳的墙,上面最大的豁口来自于眼前的人。
“延延,哭什么?你不是主动来找我吗?”
陈尹年看着Beta的眼泪,慢慢靠近江延,已经换上了那副熟悉的和善面孔,语气全是蛊惑,“不哭了,老婆——”
江延想推开他,但是四肢如同灌铅了一般僵在原地,他被拥入了熟悉的怀抱,迷迭香摇曳,模糊的余光落在暗室的监视器,Alpha在告诉他一个赤裸裸的事实——
不管他怎样逃,都走不出他的视线,只要他随时反悔,下一秒他就可能暗无天日。
感受着宽广而温暖的怀抱,江延认命一般地闭上了眼,抬脸讨好一般,颤抖着嘴唇吻上了面前的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