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吧。”
她狐疑地觑着许星然,想到什么似的意味不明地道:“你那么关注他干什么,身体是你自己的,不要因为任何人伤害你自己。”
许星然一愣,心口骤然一酸。
从来没有人和他说过这些,郑婉丽教他的是,可以通过任何手段达到目的,哪怕为此牺牲一切都在所不
他不觉得郑婉丽说的有什么不对,毕竟他的世界里只有这个准则,可当他从一个陌生人嘴里听到完全相悖的论调时,莫名觉得眼热。
“我、我不是因为……”
他顿住,继续把自己往被子里埋了埋,“谢谢你。”
护士走后,许星然下了床,走到茶几旁,灌了自己好几杯白水。
对方的话给了许星然期待,中午的时候,他忐忑不安地坐在床上,门口一有脚步声就扭头去看是不是陈森,结果每次都失望。
到了下午一点的时候,他明白陈森不会来,想了一会还是去医院的食堂对付了一口。
吃完回来没多久,护士又来给他挂针,问他中午有没有吃饭。
许星然低声说吃了,用余光去看对方的表情,她笑了一下,于是许星然也跟着笑了。
挂完这袋水后,他觉得自己差不多好了,护士姐姐也说没什么了,但是许星然犹豫着没动。
陈森一天没有出现,对他毫不关心的样子,和对方所说的守了他一整夜完全对不上。
她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停下问他:“怎么了?要出院还不高兴?”
想问对方有没有看到陈森,又觉得没必要,摇了摇头仍是什么都没问。
“好好休息吧。”
她走后,许星然看着窗外绚丽的晚霞,橙色染红了整个病房和他的眼底。
他想起陈森后颈上那块不明显的烫伤。
“二十块八毛,请问怎么支付?”
许星然把某宝二维码递过去。
身后排队买药的人一沓,他穿着宽大的蓝白病号服在其中并不突出,但是许星然就是觉得浑身烫得很,像是有什么东西暴露在天光下。
药房外,他看都不看手里的烫伤膏一眼,胡乱塞进口袋。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药店,去在意一个陈森本人都不在意的伤口。
回到住院部,上了电梯,出来一直走到某个拐角处,看着几步远外王港的病房,许星然实在憋不住骂了自己一句。
他站在原地数了会过路人,数到第一百个的时候忍不住了,贴着墙行迹略有猥琐地挪近。
病房门是紧闭的,许星然背靠着墙,不自觉地做着深呼吸,他的胸口噗噗跳,为接下来的见面感到既期待又害怕。
就在他做好心理准备打算敲门的时候,门被人从里面推开,许星然和一个护士面面相觑。
越过对方的头顶,许星然看到了空无一人的病房。
“人呢?”
护士看着他反应了几秒才回答,“啊,你是说这里的人吗?办出院走啦。”
“什么、时候?”
面前的病人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寻常尺码的病号服在他的身上也显地很宽松,苍白单薄的手腕无力地垂着,整个人像是一下子被抽去了脊骨,随时就会倒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