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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萁摇摇头,喝下大半杯水,看着他的湿衣裳说:“你去洗澡吧,湿了贴在身上多难受?我没事,就是泡久了,有点软,躺一下就好了。
我又不会跑了,我能跑到哪里去呢?”
马骁冷笑说:“谁知道你会干什么呀。”
转身进了浴室,脱下湿衣服扔进洗衣机里,开了淋浴冲凉。
念萁泡的是热水浴,他冲的是冷水浴。
两人从来都势同水火,一个北极,一个就在赤道,僵持的时间太久,马骁也没想过会有昨天那一出。
该怎么办?马骁自己都不知道了。
除了用粗暴的态度掩饰心里的惶恐,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念萁。
抱着她说心肝宝贝我爱你,那是他从来没想过的,这话永远不可能从他的嘴里说出,他连这种念头都不会闪过一闪,他也没有审视内心反省自己的习惯和高度,他只是不想再回到前三个月的冷战中,像一般的夫妻那样过日子,不行吗?为什么他就这么倒霉,遇上一个娇气得碰不得骂不得的女人?多少女人可以和男人打架,打得锅碗瓢盆碎一地,打完了第二天继续过日子,该干啥干啥,该生孩子生孩子,该生气下次再打过。
马骁的前前女友,脾气暴起来,可以抄起什么朝他扔什么。
手里的杯子;杯子里的水,不管是热的冷的;桌子上的书,不管是不是厚如砖头的专业书;切菜的刀,如果她正在做菜削水果;在床上,那就有指甲用指甲,没指甲用牙齿。
马骁对付她也简单,要么躲出去,要么压上去。
不管用哪一种方法,最后总是回到床上去,床头打到床尾,第二天又合好如初。
只有对杨念萁他束手无策,她不会和他打架,她甚至不和他吵架,她受了委屈,直接转化成体内的高热,通过皮肤燃烧出来,她用这种方法告诉马骁她在受伤,而她也用这个方法来对付他。
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世上没有人像她这么傻,她的自戕,让马骁的怒火再烧一把。
他宁可她像他的前前女友那样,有话说话,有架打架,也不要她这样隐忍不发。
婚前他看中的是她的安静温柔,没想到安静温柔只是表面,底下却是百转千回的暗流汹涌。
他想和她谈一谈,在经过昨夜那样的交付灵魂的□后,两人为什么不能谈?但杨念萁好像在抗拒这个主意,她在回避他,而他已经不想和她闹下去了。
他是男人,就让她一下好了。
毕竟她努力了,不是吗?她那样的婉转柔态,像一根藤缠在他的身上。
昨晚的情形又充斥着他的脑子,莲蓬头里喷出的冷水都不能让他降温,他关上水龙头,擦干身上的水,套上一条宽松的睡裤,把洗衣机开了,赤着上身就出去了。
念萁已经换好了睡袍,站在窗前,用一把木梳梳着直溜溜的长发,腰间的结子打得好好的,一个完美的蝴蝶结。
他看见那个结子就生气,上去就解。
念萁躲了一下,说:“马骁,我是你妻子,你不能像住酒店一样的,使劲地用,不用白不用的。
你让我喘口气行不行?”
马骁停了手,看着她,这是她第一次说她是他的妻子。
原来要她承认她是他妻子,是要得到她身体的许可的,原来他让她喘不上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