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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骁继续往卧室走,一手推开主卫的门,把她放在洗脸台上,伸手解她的衣扣,咬着她的脖子说:“我不开灯,行不行?”
念萁的脸红了,她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他想和她一起洗澡。
两人做了半年的夫妻,亲密的事做过无数次,却从来没有一起洗过澡。
那次她泡里热水里发汗,他也只是硬开了门冲进来,把她从水里捞起来就裹了一条大浴巾。
他的眼睛甚至不敢往更多的地方去。
那次他去看她,她为他擦背,也就只是擦了背。
而她在为他擦背的时候,他是连背上的肌肉都绷紧了。
说到底他是在怕她,虽然他一直有些粗暴,念萁这么认为,他也不否认,但两人间的情事仍然限制在一定的范畴之内,他不敢去触碰她的雷区,那个后果他想都不敢想,他也没敢有那些奢求。
很卑微不是吗?他甚至不敢奢求和她一起淋浴洗澡,现在他敢要求了,还是小心翼翼的,甚至不敢开灯,就怕她拒绝他。
念萁的红晕消褪后,心都颤了,她想我们这是怎么了?明明那么爱着对方,却又怕着对方。
是怕吗?不是吗?也许只是怕对方难堪,彼此留一点体面,白天好面对面。
也许是怕对方低看了自己,有些事情,没有到那个地步,怎么也是做不出的。
就像她不可能在三个月前叫他为她充话费,就像她不可能在一个月前在欢爱前撒娇地提条件说一二三,就像她在白天跟他通电话时也不会想到会在晚上为他解开衬衫钮扣,答应他的请求。
她的手指就是最好的回答,马骁放心了,他打开手臂,让她为他宽衣。
他背着她上楼,出了一身的汗,薄薄的衬衫贴在了身体上。
她细细长长的手指摸索着一个接一个解开男式衬衫的钮扣,像弹琴一样的,用适合弹琴的手指在他的身体上弹着一个个心动的节奏。
男式衬衫的钮扣有七个之多,她手指头涩涩的,在黑暗里摸到一个解一个,往下三寸,再解一个。
把衬衫从他的裤腰里扯出来,解完最后一个。
轻轻推开衣襟,推到肩下,慢慢往下拉,衬衫贴在汗湿的肌肤上,剥下整件衣服,就像是在脱一层皮。
马骁强忍着,血液在血管里狂奔,就要冲破皮肤了。
他想这个女人真是要人的命,明明不过是脱一件衬衫,却脱得这么诱惑,比她脱自己的衣服都要诱惑,还是在黑暗里,光是那几根手指就足以把一个人点把火烧死。
她是一点不知道她做在这些事时的风情,她只是在认真地为他解一排扣子。
她从来不知道她在无意识时流露出的风情是要人命的,因为她不是在卖弄风情,因此才是让人无法抵挡的。
马骁从来都抵挡不了,她只要朝他一笑他就迷失在她的笑容里,他有那么多次都溺死在里面。
哪怕是处在冷战中,他仍然会卑微地在黑夜里伸出求和的手,求得她的一点温情。
他哑着嗓子喊她的名字:“念萁。”
念萁说:“我在呢。”
她的温柔从来都是他的鸦片,他快乐得忘记这是在黑暗的浴室里,以为身在白云之上,天堂之中。
马骁问:“你在做什么?”
他好一会儿没感觉到她的手在他的身上了,他怕她会在这个时候弃她而去。
念萁答说:“我在找我的发圈,把头发扎起来。
我下午回来刚洗过头,不想又弄湿了。”
马骁问:“找到了吗?”
念萁说:“好啦。”
马骁的脖子上又有一双细细的胳膊绕在上面了,他笑起来,笑声回荡在窄小的浴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