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仍然糊里糊涂,平芜直截了当地说:“你是主君的房里人,自然和我们不一样,老太太那是考校你呢。”
“不过你也别担心,老太太看似严苛,心地是很好的,加上只有主君这么一个孙儿,老太太自然多关心些。”
平芜往后挪了下,满意地观赏自己给阿玖梳的头,如爱抚小猫咪一样,揉揉阿玖的脑袋。
随后温声说:“主君的阿娘很早仙逝,主君也因此留下阴影,畏高畏火,是老太太每晚带着主君睡觉。
那时候苻氏掌控玉京,拿玉京、吴郡等地的显族开刀,大爷忙得焦头烂额,无力抚养主君,是老太太盯着主君读书,陪着主君解闷。”
“后来苻氏伏诛,主君身子还没好就去现场观刑。
还年少的主君一言不地看奸佞人头落地,对老太太说自己要快快强大,不能再让家族陷入被动境地。
老太太听了多欣慰啊,既爱重主君,又心疼他小小年纪便懂这些道理。”
“现如今老太太对你盯得牢些,或是挑你的错,也请你多多理解她老人家,不要恼,也不要为此跟主君置气。”
阿玖认真地听完这一番话,久久没有言语。
原来主君并非从小就那么厉害,而是像小苗一样,一点点长起来,才会有众人看到的那么茁壮。
“等一下,”
阿玖忽然问:“姐姐刚才是说主君畏高畏火是因为前大夫人?”
平芜点头,语气中不乏惋惜,“那是一场意外,高楼起了大火,前大夫人领主君看烟花,逃避不及,葬身火海,而主君也险些从高楼坠落。”
这桩旧事很少被提及,平芜也是因为自小在裴府长大才知道内情。
今日说起,她仿佛还能忆起当年的白幡,以及主君因为吸入烟尘而伤了脾肺,不得不日日服那些苦药,静养家中。
听到这里,阿玖不自觉屏住呼吸,心都揪起来,又惊又愧,她几乎不作他想,拔足去找主君。
此时裴延刚陪祖母用完午食,才说了会儿话老太太便打了哈欠要午歇,裴延也就回自己房间。
这外衫才褪了一半,房门就被砰一下推开。
“主君——”
听见阿玖话音里的哭腔,裴延手一顿,等不及她绕进来,自己直接从屏风一侧出去,与她撞了个满怀。
阿玖再次撞到鼻尖。
本来鼻子就酸酸的,这下眼泪直接迸溅。
她不管不顾地淌着泪,抽噎道:“主君,阿玖错了,阿玖好坏——”
裴延一头雾水,困意彻底被驱散。
还未等他开口相问,阿玖扑通一声跪下,抱着他腿边哭边说:“我拿您畏高来开玩笑,还胡说八道不自量力要做您的眼,我太不是人了呜呜呜…主君您罚我吧,把我的月钱罚光光,或者罚我三天不吃饭,好叫我长长记性……”
一想到山顶上自己得意洋洋的嘴脸,阿玖就恨不得以头抢地,重新来过。
主君待她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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