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桧脸上没有喜怒,端起了书案上的茶杯,品了口茶,“以你自己的本事能够中榜么?”
“若以真材实料,小侄恐怕连州府的解试也过不了。
不过若以旁门左道来说,小侄有信心在不给相爷添麻烦的基础上,金榜题名。”
“哦?”
听到秦天德的回答,秦桧来了兴趣,原来半闭的双眼也睁开了,饶有兴趣的看着秦天德,“哈哈,你倒是回答的爽快,居然敢当着本相的面如此答复。
想你去年在钱塘县搞得那些东西,倒是颇有些头脑。
不过春闱事大,你那一套恐怕行不通的,不知道你打算怎么利用旁门左道呢?”
“相爷见谅,请容小侄卖个关子,到时候相爷自会知晓,到时候小侄还可以替相爷检验一番此次主持春闱之人是否与相爷一心。”
秦桧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在他面前卖关子,不过想到秦天德在钱塘县的种种举动,只以为是秦天德心性如此,并不介意,反而笑了两声说道:“那本相就等着看你如何金榜题名,又如何替本相检验礼部那些人对本相的忠心了。”
其实秦天德故意卖这个关子就是为了制造一个假象,让秦桧以为他不知天高地厚——这种人往往都是最不用太在意的。
两个人又很随意的聊了聊秦天德组建的船队在海外的贸易情况以及秦天德为什么会想到要建娱乐城,表面上看想聊甚欢,但秦天德却知道事实并非如此,因为从他进入书房到现在已经大半个时辰了,秦桧不仅没有让人给他上茶,更没有让他入座!
突然间秦桧话锋一转,看似轻描淡写的又问道:“你来临安就是为了准备参加此次春闱的么?”
这句话秦桧已经是第二次问了,顿时让秦天德后心发凉,心中开始快速盘算起来,盘算自己该如何回答。
秦桧也没有催促,只是靠在了椅背上,重新闭合了双眼,就当秦天德不存在一般,闭目养神。
秦天德思索再三,把心一横道:“小侄此次来临安,还有一件要事禀报相爷。”
秦桧没有说话,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要不是随着呼吸而飘动的颚下三缕长须以及间或偶尔跳动两下的眼皮,秦天德都恶意的诅咒他死翘翘了。
秦桧不说话,他不能不说:“相爷容禀,岳飞之女岳银瓶如今已在小侄手中,此次小侄也将她一并带来了。”
看到秦桧还是不言不语,动都不动,秦天德只觉得全身发凉,脑门上的虚汗已经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不仅如此,那岳飞之妻李氏,以及二子岳雷、三子岳霖皆落在小侄手中。”
看到秦桧依然不会所动,秦天德就肯定自家府中,一定有人是秦桧的眼线,自己讲这些人带回府中的事情恐怕早就被人报给了秦桧。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庆幸自己的小心谨慎。
当他知道自家和秦桧之间的关系后,就曾经想过自家的下人中是否有人是秦桧的眼线。
如今这一点已经可以确定,但究竟谁是秦桧的眼线?还是说秦桧安插在自家中眼线不止一人?
现在他根本没有时间来思考这些,他必须说服秦桧,不然不止岳氏一门性命堪忧,就连他钱塘秦府恐怕也危在旦夕!
“相爷息怒,小侄这么做也是替相爷考虑。
想那岳飞,生有五子,除长子岳云已死,即便当日在龙泉山杀了岳李氏以及两子一女,可还有岳震岳霆不知所踪。
小侄将此四人掳至府中后,曾经派人四处打探岳震岳霆的下落,可是始终不得其踪。
小侄担心他们将来会对相爷不利,所以打算将其软禁在府里,说不定有朝一日他们得到消息会前来救母,到那时小侄就可以将其一网打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