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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欲言又止。
这是一个混乱的晚上,什么都乱掉了,小火车脱轨了,行星飞离了宇宙,又二又傻的沈眠潜到了我躯壳的一个角落休眠了。
韩潜走以后我在大床上来回打滚了很多圈,还是睡不着。
心里烦躁,慌乱,忐忑,焦虑,负面的和正面的情绪交相冲击,黑暗和失眠更放大这种感*官,最后我终于掀掉被子坐起来。
跳着脚打算去夜游。
路过花园时候却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我跳着过去一看,却发现是韩潜正点着小灯在花园的小看台上喝酒,他见到我,也很是惊讶,“要喝点什么么?”
我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就这样面对面的和他对饮,红酒很醇厚,我甚至有了点微醺的感觉。
“睡不着么?”
韩潜的声音传过来,他的手也伸过来摸了摸我的脸,很亲昵,我觉得他可能已经醉了。
之后他似乎又想起什么,夺过我手里的酒杯,把里面的红酒都倒进了花园里的玫瑰田,“你还是少喝酒的好。
不太安全。
上次如果不是我,真是灾难。”
等他再回来,手里却是提了一大杯牛奶。
宋铭成说,善良干净纯白的小孩子才喝牛奶。
为你拿开酒杯换上牛奶的男人,势必是对你有保护欲的男人。
在外面我几乎有个相当不好的名声,和我搭上关系的男明星,想洁身自好的基本都要狠踩我一番表示自己高洁的姿态,韩潜倒是私下里如此示好,容许我自我感觉良好一点的话,连宋铭成的保护欲都可以扯上,顿时让我觉得有些错蒙抬爱的情绪,“其实红酒什么都没问题,做这一行,不会喝酒怎么行,我的花色新闻那么多,虽然不至于全是真的,但总归不全是空穴来风的。
你倒不用太在意我。
只不过喝酒而已。”
“沈眠,你明明知道自己不是这样的人。
干净的人,就算什么环境里都是不一样的。
你没有她们那么多的欲求。
或者你不想要,或者你已经被人满足了,”
他顿了顿,“你太奇怪,做狗仔的时候,做明星的时候,似乎是称职的,却又是游离的,胡乱的倒被你弄出点奇异的味道。
又庸俗又高洁,又痴傻又精明,实在特别。”
夜晚袒露心迹,然后要求互相评价,再展开一番批评与自我批评?我觉得事情有点要大条,只好僵硬着笑了笑,“韩先生,你喝多了,那是错觉。”
韩潜却对我这个希望话题就此打住的示警却毫无反应,“我生在这个家庭,有良好的物质基础,却必须为了加固这个城池去应对各种甚至我也厌烦的东西。
人生有时候就是一个目标一个目标,比如和宋铭元,比如哪个招标会,似乎是开始就为我设定好的。
总之是墨守成规的生活轨迹。”
“不过现在我却愿意去为了这种生活奋斗,也算终于能体会一点,前人所说的,愿我十年奋斗,再换她三年天真无邪。
这话果然是激励人去拼命的东西。”
这次他终于转头望我,眼睛里是沉沉的墨色,“要保护什么东西,都要自己足够有能力。
这个定律真是激励的男人们要死要活。”
我不知道如何接话,韩潜却抿了口红酒,晃了晃漂亮的高脚杯。
“沈眠,你可以全然的不懂人情世故,可以横冲直撞,用你自己的姿态生活,活的像骄傲的孔雀,用最天然最朴质的性格活下去。
要风是风要雨是雨。
冲动,不克制,暴躁,情绪化,插科打诨,懒惰,什么都不管,就这样,就很好。
我不会让你有撞得头破血流,或者被现实磨的麻木,变得生硬的那一天,至少竭尽我所能,让这一天永远不到来。
只要有我一天,你就可以这么不用长大,这么继续天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