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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许缙云如今的情况,身边必须得留人,万元没有刻意提起许缙云身上的褥疮,把毛巾打湿后盖到了他后背上,加上有火炉烘着应该不会冷,这回一定要好好给许缙云搓个澡。
沾了水的头发后成了一条条的,万元把洗发膏拿出来,掌心里掬了一碰水,将洗发膏打湿,“这可是我买给我姐用的,你别不识好歹。”
他怕许缙云会挣扎,所以先下了紧箍咒,好在许缙云耷拉着脑袋,并没有太多抗拒。
洗头发的水顺着许缙云的额头往下流,许缙云慌忙闭上眼睛,可洗发膏还是进了眼睛,火辣辣的,给他眼泪都呛出来,眼泪混着水儿滴进了澡盆里。
万元肯定是瞧见了,但是他什么都没说,为了自己的尊严,他故作随性自然,“洗完头,给你好好搓搓。”
那双不算细腻的大手在许缙云头顶揉搓着,揉搓得发热发烫,就像是一潭死水被搅动翻涌,又像是岸上的死鱼开始咕噜咕噜地吐泡沫。
洗完头,万元拿毛巾给许缙云好好擦了几遍,直到发梢不再滴水。
“等会儿再给你剪个头发,明天就正月,再不剪就来不及了,我那尿壶就给你用了,我夜里起夜就偷不了懒了。”
许缙云僵硬得像是一块石头,他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听着。
万元也不需要他回答什么,擦完头发后,把他把从澡盆里抱了出来,换上干净的热水后,又给他搓后背。
他觉得万元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把他给弄疼了,清澈的洗澡水再次变得浑浊,万元不厌其烦,继续帮他换水。
许缙云没有刻意去数是第几次,他被热水蒸得晕乎乎的,脑子有些发胀,身体却无比轻松,洗掉不只是他身上的污浊,还有压在他心头的怨念。
再一次换了清水后,许缙云主动揉搓着自己的双腿,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那双不能动弹的双脚,居然会觉得有点烫。
万元把许缙云擦干净,抱回到床上,他只把上衣递给许缙云。
这是万元的衣裳,要不是刚洗过澡,许缙云怕给他弄脏了,他自己套上衣服,万元却迟迟不肯把裤子给他。
万元默不作声地出了屋子,还是他姐想得周到,还让他带上了药膏。
“先擦药。”
许缙云垂着脑袋,先套上了底裤,随后动作有些迟缓地趴到了床上。
褥疮一般都长在没法动弹的老人身上,可许缙云还这么年轻,明明该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万元在心里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给许缙云上药,“回头你自己上药,每天都得擦,别老是坐着……”
要求一个瘫子不坐着,简直强人所难,万元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实在不行你躺床上,躺久了你挪挪地方,等疮好了你再下地来,这又不是好不了的东西,很快就能好的。”
也不知道许缙云腿是个什么情况,万元不敢提,腿好不了的话,褥疮肯定能好,只要许缙云自己想好。
等擦完药,在万元的帮助下,许缙云穿上了裤子和鞋袜,板板正正的一个人,身上还有洗发膏和皂角的味道,就是那头发有点碍事。
轮椅刚被万元刷了,现在放到院子里吹干,没了轮椅,许缙云等于失去了双腿,总不能坐在床上剪头发,万元一拍大腿,把人抱到了院子里,坐在板凳上。
“你要坐不稳就扶着我,但你别乱动弹,我头发都是我姐给剪的,我手艺可不行,你要乱动,回头给剪坏了,我可不负责啊。”
万元带来的东西不少,又拿出瓷碗和布,把瓷碗往许缙云头上一盖,布这么一围,举着剪子就想上手。
许缙云本能地缩了一下脖子,他抬着眼去看头顶的瓷碗,先看到的时候万元哆哆嗦嗦的手。
“你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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