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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先前怎么都不肯认他,可画过杀他的符字后总算死心了,若他不是文易情,那符箓确也不可能生效。
如今这厮竟得寸进尺,想亲自动手来试探自己。
易情瞬时瑟索,发了身冷汗。
他心里盘算了一番,那凶魂能杀自己,定是比自己厉害的。
而祝阴杀凶魂简直如反掌之易,如此一算,他的法力约莫只抵得上祝阴的一枚小手指头。
易情强作镇定,背着手问:“好,你要怎么试?”
祝阴略奇,道:“还能如何试?宝术一使,谁先告殂,谁便是输家。”
“这可不算得公平。”
易情摇头,“你有两样宝术,我才有一样,从数目上看,我本就吃亏。”
“那大师兄想比试甚么?”
易情摇头晃脑,“我甚么也不想与你试。”
祝阴面色发黯。
易情又摆出一副谦恭模样,道:“因为我身上没一样能比得上你,我认输啦。
若真要比试,只有一样我是能胜过你的。”
“是甚么?”
“入山门,我比你要早。
因为我是你大师兄。”
易情背手笑道,“还有一样虽不足称道,却也是我的一技之长,那便是…偷。”
“偷?”
祝阴蹙眉。
“我是黎阳县里最厉害的插手偷儿,甚么都偷得。”
易情轻松道,“就在方才,我偷了样玩意儿,那物对你来说极重要。
你要不要猜猜,我偷了何物?”
修士们在他们说话的间隙间已如潮水般退去,蹑着脚步,轻轻地不敢出声。
石台上一片宁静,槐花仍在静静地飘落,可天顶上墨云如蛇盘踞,已然掀起莽莽狂风。
祝阴浑身一凛,手指摸上绸袖。
他见识易情偷术之高妙,那小子宝术平平无奇,只能靠墨术画出柄破烂铁剑,对偷鸡摸狗之事却甚是熟稔。
可他身上又有甚么物事是可偷的呢?不过是些平日里降妖伏魔用的墨箓,不算得过分稀贵。
倏然间,他想起了供在三清殿中的神位,面色忽而煞白。
这厮不会将那玩意窃了来,拿在手上罢?除了石室之外,只有此物为他心系,最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