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跟我妈姓。”
辛懿将头发撩到耳后,“耿重年不让舟舟随他姓。”
庄景安取了钢笔递给她:“空着的信息都填上。
手术排期紧,前期还要做矫正和准备,这两天他们就得动身。”
“监护人可以写我吗?”
庄景安说:“你没有那么多假期,助理小姐。”
中远医院离S市,七八小时的火车。
辛懿没和他争执,默默地填上了周兰的联系方式,递还给他。
庄景安扫了眼,将纸折起压回瓷碟下,然后慢条斯理地折着袖口,一言不发。
“……你想要什么?”
空旷的江岸,除了略显遥远的车流鸣笛,再没有其他声音。
江面广阔,对岸鳞次栉比的高楼蜿蜒百里,随着晚霞的退散渐渐华灯升起,辛懿的声音略带沙哑,又低又轻,险些被吹散在江风里。
久不闻庄景安答复,她终于抬眸看他,却刚好与他的视线撞个正着。
庄景安把两个袖口端端正正地折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如果说领扣、袖口紧锁的他像个禁欲的绅士,那么此刻的他仿佛去除了一切掩饰,咄咄逼人。
在辛懿的注视下,庄景安单臂托腮,似真似假地吐出两个字。
“你。”
“开什么玩笑。”
辛懿手里的酒差点从杯子里泼出来,连忙放下杯子,将手藏到桌布下。
庄景安挑眉,不说话。
辛懿不自觉地揪着桌布在指间打转。
穆晟和她说过类似的话,让辛懿跟了他,别说周舟治病,就是将来娶妻的聘礼他都一并出了,但换来的是辛懿的一记肘击。
可为什么,如今她并不想肘击这个姓庄的男人呢?
“没开玩笑。
本来没打算当成交易,不过既然你觉得等价交换来的更可靠,我也不介意随你的意。”
辛懿微微收敛下颌:“你不是很不待见我吗?”
辛懿勉强保持镇定:“为什么……你不是很不待见我么?”
成见一直都在,不是吗?
“我刚就说过了,你太不了解我。”
庄景安慢条斯理地解开领口扣子,“在我回答你为什么之前,你先回答我——这交换你接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