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懿挥挥手机,“收好了你们先睡。”
说完,关门下楼去了。
她没说谎,给老板打电话,起码能算一半的“公事”
吧?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庄景安的声音很清醒:“还没睡?明天如果迟到,照样扣钱。”
“庄景安,”
辛懿突然郑重其事地喊他,“如果,我没有答应你的交换条件,你准备怎么处理给我家送来的‘慈善项目’?”
“我不是和你说了么?这事我本来就没打算做交易,只不过你自己说,等价交换来的安心,我才顺水推舟而已。”
那头庄景安轻笑了声,“我是生意人,反正,于我不亏。”
辛懿哭笑不得:“所以是我挖坑给自己跳?”
对面沉默了两秒,说:“可以这么理解。”
辛懿简直不知说什么好。
庄景安这人啊,好也是他,赖也是他。
她的全部社会经验拿来揣摩他,都看不透他一半的道行。
“挂电话了。”
她没好气地说,有种失误咬钩的沮丧。
“等等,”
庄景安低沉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明早我约了几个制作人谈事,不进办公室。”
辛懿一愣,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向她汇报行程——这是庄景安第一次主动向她报告行程。
“哦,知道了。”
她说,“再见。”
看着手机通话记录上的“大骗子”
,辛懿愣了许久,按下编辑,将那三个字逐个删了,重新命名的时候拇指抬了半天,终于打了一个字——安。
在院子里跟没头苍蝇似的转了又转,辛懿觉得有小火苗从胸腔朝上燃烧,烧得她脑袋发昏,不能思考。
她又想起了庄景安那个老古董手机上的来电显示——丫头。
双手插|进头发里,辛懿原地蹦了三蹦,恨不得尖叫几声发泄才好。
*
次日,失眠整晚的辛懿正对着电脑屏幕两眼发愣,楼下保安忽然打来电话:“辛助理,楼下有人找,哦,还带了花。”
“什么花?”
“红玫瑰。”
辛懿眉一挑,想都不必想都知道一定是恶俗的穆少爷。
这么多年了,他送花的品种始终如一——假如穆少爷对女友能有对红玫瑰的一半执着,也堪称情根深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