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里陈设简单淡雅,只有两张木桌及几根木凳,那些木头家什连漆都没上,仿佛还在泛着木头的清香。
“咚!”
里边珠帘后面的琴声嘎然而止,一个没有丁点杂音的女子声音道:“妾身沈碧瑶,见过张大人,男女有别,礼数不周,还望海涵,张大人请坐。”
“沈小姐不必多礼。”
张问在一张木桌旁边坐了。
这时一个白衣少女端着茶杯小心翼翼地放在张问旁边的桌子上,好像生怕弄出一点声音似的。
叮叮,一声轻轻的铃声响起,幔外又走进来一个玄衣女子,手里提着两个木盒,放到张问面前的桌子上,一声不吭,拱手退了出去。
沈碧瑶说道:“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请大人笑纳。”
张问打开木盒,猛地看见一双大睁的眼睛盯着自己,吓了一跳。
原来木盒里是个人头!
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那是来福的人头。
他又打开另一个木盒,是那个可怜的卖身葬父的姑娘素娘的人头。
张问不动声色盖上盒盖,沈碧瑶让他看这两个人头,一层意思当然是说把柄已在她手,以后张大人得听话才行。
来福和素娘该死,因为这件事万一泄漏,那份供词就没有用了。
把柄如赌桌上的骰子,只有盖着时才值钱。
两人沉默了片刻,沈碧瑶道:“大人对这件薄礼还满意么?”
张问道:“本官要多谢沈小姐的礼物才是。
只是不知道,本官能送沈小姐什么呢?”
风起幔维轻动,吹得里边的珠帘也哗哗摇曳,珠子在泛着秋日的亮光。
沈碧瑶的声音如珠子在摇曳,清脆双耳,“张大人的好意,妾身心领了,只是……城厢有几个东家,望大人关照关照。”
“民富方能国富,上虞境内的乡绅百姓,只要遵守法纪,本官理应保护关照。”
沈碧瑶道:“要是不慎触犯了律法呢?”
张问沉住气,心道她是真的准备要挟利用自己了,她们想做什么“不慎触犯律法”
的事,张问一时无法得知。
但别人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张问便直接说道:“还请沈小姐明言,是哪几家?”
沈碧瑶道:“到时候妾身自会知会大人。”
沈碧瑶的声音很好听,很有女人味,让张问心念一动,心道如果能娶了沈碧瑶,那自己的处境是不是能立刻逆转呢?
张问越想越觉得娶沈碧瑶这条路可行。
授人以柄被人利用,自然能打入他们内部,但是这种作为一粒棋子的身份,同样无法放开手脚;如果能娶了沈碧瑶联姻,那就是他们的自己人了,张问的处境就能立刻得到改观。
这时张问心里豁然一亮,不过要娶这沈碧瑶可能有点难度,不能操之过急。
张问当下就漫不经心地布了一子,说道:“既然是沈小姐的朋友,本官当然会尽力。
只是……”
张问指着桌子上和盒子,“这两个都是我的人,沈小姐不打招呼这么就杀了,他们是下人也就算了。
还有一个人还请沈小姐手下留情,对我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