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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仙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忽然拍了下手,白瞎子一个腿软差点没站稳,猛地握住了手中的铜板。
吕仙朝挑眉道:“算不出来?”
他和孟长青不一样,孟长青虽与白瞎子打过不少交道,但若是论熟悉程度,却远远不如他,他对白瞎子才叫真的知根知底。
说句难听的,别说老底了,底裤他都能给白瞎子掀了。
白瞎子头上有层细汗,文化人实在招架不住这种流氓作范,他擦着汗缓缓道:“前两日牌楼下倒了两块碑,一块是‘兵’,一块是‘金’,从根裂起,连着地脉一下子碎了。”
“所以呢?”
“大凶啊!”
白瞎子忽然扭头对着吕仙朝道,“真的是大凶啊!
可了不得!
那吴聆可了不得!”
他说着话还要抬头擦汗,“我从未见过如此凶煞的象!
可怕啊!
真是可怕啊!
两块碑一下子就碎了!”
吕仙朝笑了声,白瞎子当场住了嘴,周围立刻安静了下来。
然后,吕仙朝望着他,伸出手去,轻轻地拍了下他的肩,压低声音说了四个字,“我好怕啊!”
白瞎子:“……”
吕仙朝一巴掌拍在了他背上,差点没把白瞎子拍吐出来,他刷一下掀起衣摆,脚踩上了城墙,慢悠悠道:“算!
算不出来我把你那些碑一块块全连根刨了!”
衣摆摔下的那一瞬间,煞气翻涌,云海猛地涌向西北方向,几乎有如群马在云头奔腾。
他怕过吴聆?
当年他什么玩意儿也不是,吴聆声震道门,他赤手空拳也没怵过吴聆半分,何况如今就这么点渣子?
于此同时,一个消息在道门疯传,谁也不知道究竟是从哪儿传出来的,好像一夜之间,那消息就传遍了大江南北。
道门斗乱后销声匿迹的邪修吕仙朝,出现了!
卷土重来。
他真的没有死,消息一经大热,无数修士群情激昂,道门彻底沸腾了。
这流言传得非常之快,后续也是轰轰烈烈,有人说吕仙朝初次现身是在宣阳城,有妇女黄昏时分浣纱归来,看见他孤身淌着野草走过城隍庙,吕仙朝还对着那妇女笑了下。
也有人说曾见他在春南出现过,各种流言传得那叫一个有鼻子有眼,直接压过了前一阵子太白妖道复活的消息,再也没人去管孟长青到底是死是活了,一夜之间,众多修士纷纷前往长白,要与长白宗几位真人商议对策。
刚刚恢复些元气的长白宗大开了宗门,祁连山脉连绵起伏,一时之间只闻修士来往的脚步声。
有老修士站在山下,望着长白宗山门前那块毁去的大碑,痛惜地叹了一句,“四千多年的根啊!”
着纯白道袍的长白小弟子将人引了进去,他们是刚刚进门的小弟子,七八岁大小,绑着小道髻,也不知道这些老道人哭些什么,懵懵懂懂的,抓着小拂尘,立在山阶下,纯白道袍像是一朵朵小白云。
忽然,真武山顶有钟声传来,日到中天,正好是午时。
山道上的长白小弟子一齐看向山顶,顿了片刻,他们齐声唱了起来。
“泱泱我长白,千年镇山河,道宗之远兮,道源之长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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