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来骂去,都认定是冯氏不会做人,大儿子又老实,所以不知怎么得罪任小哥了,所以人家就不送猎物给他们了。
想起这个,她就心疼不已。
这样的人,怎么能得罪呢!
忽然她想起村里许多人都想把闺女嫁给任三禾,不禁也动心起来:自己娘家侄孙女,那可是长得水灵灵的;还有小儿媳妇凤姑的娘家侄女也不错,若有一个能被任小哥看上了,往后他可不就成自己亲戚了?
她立即被这念头烧得站不住,也不管大儿子了,匆匆回家去跟凤姑商量。
不说黄大娘一心想跟任三禾攀亲,且说杜鹃,最近可高兴了。
秋收过后,村人除了种麦子、砍柴,还要往山里去打板栗和榛子、捡菌子等等,凡是能吃的,都往家里弄,就跟老鼠子藏冬一样。
看着那些东西,杜鹃特别开心。
这天冯氏从山上回来的早,才晌午就到家了。
她居然弄了十几斤板栗和榛子,都倒在院子地上摊开了晒,然后便和黄雀儿清理菌子上的腐草和土坷垃。
菌子一定要弄干净了再晾晒,否则将来吃的时候,容易搓洗碎了。
杜鹃望着那些山菌,有的暗红,有的灰白,个个肉嘟嘟似小伞,乐得呵呵笑,朝冯氏“啊呃”
叫不停。
冯氏见了笑问:“想下来?”
杜鹃不敢点头,因为那太妖孽了,便对她讨好地笑。
冯氏见她翘着小脑袋笑望自己,不忍拒绝,就答应了。
她也不是不许杜鹃下来,只是她发现闺女虽然才几个月,却从不乱抓东西乱折腾,因此除了换尿布,她身上的衣裳总是干干净净的;加上杜鹃长得雪白、粉嫩,出于对美好事物的正常喜爱呵护,她从不许黄雀儿放杜鹃到地上。
她便让黄雀儿拿张竹垫子来,铺在地上,又将摇窝里垫的小褥子拿出来铺在竹席上,才把杜鹃放上去。
杜鹃已经会翻身和扶着人坐了,就是不能坐久。
她探手拿了个暗红色的菌子,嘴里哼哼“采蘑菇的小姑娘”
,翻来覆去地看。
黄雀儿赶忙哄道:“不能吃!”
冯氏也盯着杜鹃,却见她一点不像别的小娃儿——抓住东西使劲捏成一团,她小心地用两指捏着那菌子柄,也不揉它,也不掰它,更别提往嘴里送了,不禁大为惊讶。
她正要说话,忽听见院门口传来黄老实的声音,正热情地招呼任三禾,喊他进来坐会。
任三禾就进来了。
他是特意来看杜鹃的。
原先是因为不放心她,想暗中照顾她;然随着杜鹃一天天长大,他一天不见杜鹃就想得慌,因此决定跟黄老实“重修旧好”
。
果然,杜鹃一见他,就送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
任三禾觉得一颗心都化了,完全没听见黄老实和冯氏的殷切招呼,端了板凳来就坐下,端了水来接过就喝,一边对黄雀儿道:“小心妹妹把那个山菇喂嘴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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