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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家自打祖上从龙入关,至曹颙已经有五代,五代官宦之家,积攒的那点家财一朝散尽,还背负着沉重的债务,只是因曹寅的尽忠,为了皇家的脸面罢了。
结果呢?落下个“不除不足以平民愤、不除不足以正法度”
的名声。
想到这些,曹颙对康熙那所谓的明君也开始厌恶起来。
这位皇帝爷,是既要里子,又要面子,生性好大喜功,每隔两三年就带着皇妃阿哥浩浩荡荡的下江南,美名曰“视察河务”
。
又怕在史书上留下糜费国库之恶名,每每南巡都要提前下圣旨,一切从简。
可是,帝王的颜面又是要的,哪里是说从简就能够简的呢?结果,国库账面上是省了,但是地方接驾的银子却半两也省不下,无非是由臣子们分摊了这部分费用。
其中,曹家因接驾数次最多,负担最为沉重。
若是没有曹颙的转世,没有前几年的绸缪,曹家这个百年望族就会如后世所知的那样,生生的被这些债务拖垮。
“公子!”
魏黑见曹颙沉重脸下楼,看不出喜怒来,有些担心:“犯不着与这种孬人置气!”
小满在旁,紧握着拳头:“大爷,不能够轻易饶了这小子去,要不那些人真当咱们曹家是软柿子,谁都能捏两下!”
那书生本被马俊的话吓住,但在同窗面前失了面子,终究心有不甘,听了魏黑与小满的话,才知道他们是曹家的家奴,眼下这个不吭声的少年就是曹家之人。
虽然有几分胆怯,但仍是挺着脖子道:“曹家远在江南做官,家仆就敢在京城跋扈至此,我说的话到底是不是污蔑,由此可见一斑!”
那书生的几个同窗见了几位贵公子下楼,就已经有些后悔,圆滑点的已经跟马俊套话,想要脱干系。
眼下,竟是曹家正主到了,更是惴惴不安,拉着那书生,不让他再说话。
曹颙上前两步,望着那书生,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气势。
那书生的几个同窗,被他的眼神骇住,都不自觉的退到一边。
那书生吓得退后一步,面露惊慌,吱唔道:“你……你要做什么?我非布衣,身上带着功名的!”
曹颙仰起头,嘴角多了三分笑意。
那书生被笑得浑身发麻,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一个大耳刮子就已经狠狠的甩到他脸上。
他身子像陀螺似的,转了个过儿,堆萎在地上,一张嘴从嘴里吐出几颗牙齿。
曹颙看了看自己微微泛红的手掌,拿出块帕子轻轻擦拭了,然后,才低下头对那书生,很是平静的道:“清谈不清谈的,与曹颙无干,只是既为人子,多少要有些作为!”
那书生看着地上红红白白的,张着漏风的嘴巴,满脸悲愤:“尼当中行熊,窝去丫们膏尼(你当众行凶,我要是衙门告你)!”
旁边永庆早就看这小子腻腻歪歪的不顺眼,只因曹颙还没表态,不好先动手。
如今见曹颙一个巴掌下去,正感觉痛快,偏偏这小子还不长教训,当即上前,狠狠踹了两脚:“我叫你作死,我叫你作死,谁看见行凶了?谁看见了?小曹是御前三等侍卫,正五品的官职,你个监生竟然对侍卫大人不敬。
这是正当防卫,懂不?”
大家都登场了,怎么能够拉下宁春。
他笑眯眯的上前,拉住了永庆:“善余,踹两脚出出气便罢了,瞧这小子的身子骨,没二两肉,万一咽了气,倒要让你浪费张铺盖钱!
再说,他在这酒楼用餐,还没给银子呢!
小本生意做着不容易,你先容人家把饭钱给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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