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有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这个念头一直蛰伏在脑海深处,静候此时鲜亮斑斓地炸响:
他得向她求婚,他必须得向她求婚——他实在不愿、也不能再回到没有她的生活了。
说实话,他承认这很仓促,对她而言说不定更是称得上荒谬头顶。
但是那又怎么样?如果她同意,如果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她点头应允,他可以在接下来的每一天都补偿给她一个浪漫独特、别具一格的求婚场面。
亚瑟抓住了她的手腕。
皮肤触感光滑细腻,侧方有形状圆润的腕骨关节凸起,他垂目静静地感受着,喉咙深处涌起一声满足的叹息。
“佩妮。”
他只憋出一句称呼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不留痕迹地进行了好几次深呼吸,他才渐渐平复快要撞破胸膛的剧烈心跳。
佩妮闻声转过头,棕黑色的眸中有惊讶一闪而过。
“真巧。”
她淡瞥了一眼被他抓住的手腕,语气客套而疏离地说。
亚瑟蓄势待发的热情就在那一瞬间彻底熄冷了。
“不。”
他说,“我在这儿等了你很久。”
亚瑟将佩妮带进了办公室。
在软椅上坐下时,他暗自庆幸从她的角度看不到书架侧面贴着的几张她的单人照片、和唯一一张两人在付费照相机前留下的合影。
佩妮冲他笑了笑,他脸上一热,赶紧别开视线。
……他又想向她求婚了。
后来短暂的接触当中,亚瑟注意到佩妮的目光频频在他的手腕、咽喉和腹间逡巡。
他没有系统地学习过行为心理学,但他也能看出佩妮还对他——至少对他的身体——感兴趣。
他莫名感到失落,然而又暗自欣喜。
一刻钟的访谈里,亚瑟按照事先准备的那样,完整地讲述了自己和《y》的来龙去脉。
他并未遗漏佩妮眼里转瞬即逝的错愕,但他确信这份无以言表的震惊很快就会被收视率上升带来的喜悦所取代。
至少他能为她做这么多。
亚瑟明白这一次的久别重逢,佩妮见到他其实并不怎么高兴,甚至在她脸上看不见哪怕些微的愉快神情。
他想起佩妮曾经说过的“我爱你”
,情不自禁地产生了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