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着乳白色气泡的金黄酒液被他一口气灌下喉咙,胃里烧暖的同时也似乎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勇气。
他还是不敢打电话,生怕自己听见她的声音又会退缩,只好披着一条厚实毛毯,缩进床头认认真真地编辑了一条短信。
半点儿都没遗传到母亲的文学天赋,他抓破脑袋一再修改,一直找不到合适的遣词造句。
夜深了,他仍旧死皱着眉头,把写好的短信反复看了几遍,始终不太满意。
他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最终,亚瑟赶在午夜之前迷迷糊糊地按下了发送键。
翌日一早,同专业的马修如约来找他讨论一个错综复杂的刑事案例。
亚瑟守在手机旁边一夜没合眼,仅仅等到了麦考伊夫人的一句感恩节祝福,只好跑去浴室用透骨的冷水让自己清醒一点。
马修便百无聊赖地坐到床边,忽而发觉身后有什么发出了一阵震动的嗡响。
他循声摸出了个手机,屏幕上亮着一条未读信息。
:y*
*你是谁?*
马修好奇地点开了短信记录,从本机发出的一长串文字让他眼前一花,待到他一字一句地读完,不由得为亚瑟追求女孩的拙劣手段由衷地感到不可思议。
马修深感自己有义务帮帮他最好的朋友,所以他手指移动飞快,噼里啪啦打下一行回复——
*我之前发的都是在开玩笑,甜心。
现在告诉我,我成功吸引了你的注意吗?*
第13章车是你的
当皮质车座被逐渐升温的空气烘烤得融暖发热时,我才真正地感到难以忍受。
有谁的手暧昧地停留在我最敏感的锁骨凹陷处,来回耐心地轻按摩挲着,几乎让我周身软得没力气伸手将它拨开,双腿也跟什么缠在一起,两脚匪夷所思地悬空,睡姿非常不好受。
一抹带着温度的淡光圈爬上我的眼皮,迫使我不得不往后缩了缩身体,不情不愿地睁开眼,同时紧绷着眼角肌肉,怕被很可能即将倾倒进虹膜的过盛光亮刺痛。
“嗯……”
沙哑低沉的嗓音和随之而来的强烈男性气息轰然炸穿了我的脑袋。
昨晚的记忆仿佛被从回收站拖入了桌面,一下子鲜明清晰地复苏到眼前。
我硬着头皮挪开亚瑟搭在我胸口的那只手,把腿从他的腹下□□。
他的上衣不见了踪影,由于皮带抽出了一半,裤腰松松垮垮的直往下垂坠,金属扣卡吊在后座把手上。
我深吸一口气,低眼瞧了瞧自己,比起他来也没好到哪里去。
长裙一侧的拉链被他不加节制的动作扯坏了,内衣背后那排搭扣即将散开,仅余一个挂钩还在勉力维持,堆满褶皱的裙子胡乱掀至膝上,左脚脚踝还挂着条湿黏半干的内裤。
更别提我现在全身酸软得快要直不起腰来了。
感谢马修喜欢给车窗贴厚遮光膜的习惯吧!
不然我肯定会体验到上youtube大红一把的滋味。
我从亚瑟浸着薄汗的身躯上翻下来,缩进不算宽敞的后座空间里整理自己。
毫无疑问我精心打扮的妆容花了个彻底——我从玻璃的反光中了解到了这一点。
亚瑟昨晚在我脸上逗留了很久,我不确定我的彩妆和护肤品里有没有什么化学成分被他连带着一起吃进了肚子……但我此时最该关心的不是这个,方才衣料摩挲的沙沙声显然惊动了亚瑟,他皱着眉头闷冷地低哼了一声,我意识到他将在三秒钟之内转醒。
通常情况下——这意味着将近每一次这种事发生后——我都会赶在对方彻底清醒前偷偷溜走,不过这回我不想选择这么做。
按照昨晚他的熟练程度来看,我曾经那些担心绝对都是无谓的多虑。
既然这样,我干嘛还要逃避根本不存在的责任负担、而不好好儿享受一下这一刻呢?而且很明显,他比马修更懂得怎么满足我的需索——说不定我们能借此发展一段生理上的关系,彼此都不用给对方以什么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