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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明吃惊道:“你瞎哼哼都能哼出这么好听的调子来?我估摸着乌州的那些梨园里的人都未必比得上你。”
“梨园你都没进去过,你咋就知道人家未必比得上?你还真是见缝就哄人。”
樱娘吃了一半放下了碗,为了不让伯明关注这个话茬,她急忙撇开,“我那日听季旺哼歌,也好听得很哩,不也是他瞎哼哼的么。
对了,你会不会唱歌?要不现在就唱几首我听听吧。”
伯明一听说要他唱歌,慌忙摇头,“我……我不会。”
樱娘见他发窘的样子,甚是好笑,“好,你不唱就算了。
时辰晚了,咱们赶紧睡吧,我也实在是困了。”
伯明听她说困了,赶忙过来铺炕,还帮她脱鞋,也就不再提什么歌什么调子的事了。
因为有这么几位女短工在家里干活,这些日子已经织出了二十多件线衣了,为了不盲目在家织花样,樱娘想带着这二十几件去乌州,放到上回已谈好的那家铺面里卖一卖,想听听顾客有什么意见。
可是以她现在的身子,根本受不了长途颠簸,伯明也不同意让她去。
她瞅着这些新织出来的线衣,发起愁来,“伯明,你不让我去乌州,我呆在家里心也不安。
这样盲目在家里织,若是这些款式及花样不好卖,岂不是在家白折腾这么久,拆了再织麻烦且不说,还得白付那么些工钱。”
伯明已经思定了这件事,“我一个人去就行,仲平因为小暖的事不敢出远门,而季旺和叔昌得去挖村前的小河,最近工期紧,一日都不让歇的。
我能找到那家铺子,我都去两回了,你还不放心么?”
“我还真有点不放心,上次跟那位掌柜没有谈好价钱,他说要待看到货后才能定价,我这不是怕你不会谈价钱会吃亏么?何况你在前面赶着车,包袱放在车后面可能被颠丢了,你都不知道。”
伯明故作不乐意的表情,“瞧你,还当我是小孩子了。
把一个个大包袱全都结结实实地绑在车上,不会那么容易颠掉,我会时不时回头看的。
至于价钱,就按上回卖给姚姑姑的那几位姐妹给的价钱一样行不行?”
“唉,你这一说,我就更不放心了。
若是还卖三百,掌柜的挣什么?他肯定得从中挣一小半去,才愿意替咱们卖。
你先跟他说两百四十文一件吧,若他还是嫌贵,你就再说两百二,低于这个价就不行了。”
伯明听后悟过来了,“我懂了。
若他还是不同意,我就背着包袱转身要走,还嘟囔着说要去别家,指不定他就同意了,拦住我叫我不要走。”
樱娘噗哧一笑,“好吧,实在不行的话,你就试试这个法子。
若是他不拦你,你再去找姚姑姑,或许还真能找到更好的铺面。”
伯明算了算账,觉得有些亏,“每件线衣短工从中得一百文工钱,掌柜的又要从中挣八十。
咱们虽然从中挣了一百二十,可是除去线料的本钱,咱们才挣七十文一件,怎么算来算去,咱们挣得最少呀?”
“这你就不懂了吧,因为咱们最没出力。
线衣是女短工们织出来的,又由掌柜的负责卖,他们两方自然要得大头。
凡是作坊都是这种经营模式,出货量越大,咱们挣得就越多。
比如这次二十六件线衣,咱们总共能挣约两千文钱,掌柜的能从中挣到两千多文钱。
当然,顾客们买时肯定也会还价,掌柜的也未必能挣到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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