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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娘只好用手紧紧捂住嘴,憋着气小声地哭。
不知到了什么时辰,她哭累了,脑子也想累了,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次日早上她还没睡够,就被她娘给叫醒了。
她睁眼一看,屋子里光线还很昏暗,看来还是黎明时分。
她从小到大都爱赖床,这么早被叫醒,感觉脑袋晕乎乎的。
“快点起来,先把粥煮上,然后再把家里的桌椅擦一擦,地也要好好扫一扫。
今日中午要来那么多人,别让人家觉得咱们家邋里邋遢,不爱收拾。”
李杏花说完就拎着一篮子的衣裳出去了。
平时都是樱娘做完早饭再去洗衣裳的,今日毕竟是樱娘的出阁之日,李杏花也知道顾及一点,就自己洗去了。
樱娘伸了伸懒腰,今日自己就要当新娘子了,竟然还得干活,这叫什么事啊!
没办法,她还是乖乖地起来了。
幸好她小时候是在乡下奶奶家长大的,直到十岁才被爸妈接到市里,所以用这种土灶煮粥做饭,并难不倒她,只不过多年没做,有些生疏而已。
林老爹起床后,先去地里看了看麦子长得怎么样,然后回来忙着去各家各户借碗盘和桌椅,自家的那些碗盘和桌椅是不可能够办酒席的。
柱子放牛去了,根子提着篮子割猪草,每个人都有活干。
直到日头高高升起时,他们才回来吃早饭,然后一家人开始准备中午的酒席了。
其实就是把那一担子蔬菜择一择、洗一洗,再从地窖里掏出十几个土豆,还有就是切那四斤买来的肉。
之前林老爹和李杏花已经商量好了,就是打算炒六大盆菜,然后再把每盆菜分装成四盘。
意思就是每桌只上六盘菜,还有一盘枣糕加一壶酒。
所谓嫁女酒席,办起来很简单。
樱娘已经能想象到,有柱子和根子守着灶旁,估计那些肉也要吃一半去。
到了半上午,喜婆来了。
李杏花找出薛家前些日子送来的嫁衣,还有自家准备的嫁鞋,让喜婆为樱娘捯饬。
她和林老爹则去厨房开始煮菜了。
每个村里都有一位喜婆。
喜婆不仅为出嫁女绞脸、上妆,还要教她去了婆家该怎样守规矩和礼仪。
稍有一点钱的人家嫁女儿会付给喜婆二十文钱,穷人家也就给喜婆几斤面或几只鸡蛋。
李杏花已经准备好了两斤玉米面和两只鸡蛋,等喜婆临走时再给她。
樱娘穿上了大红嫁衣和嫁鞋。
所谓的嫁衣,其实就是大红色粗绸布做的褂子和宽腿裤子。
嫁鞋是就是红布绣花鞋,上面绣的图案是一对鸳鸯。
喜婆绕着她瞧了一圈,点头道:“嗯,樱娘你这身段还真是不错,该凹的地方凹,该凸的地方凸。”
樱娘浅浅一笑,她自己还真没注意到这些。
喜婆先给她绞脸,手法很熟练。
樱娘感觉脸上就像被小蚂蚁夹的那样疼,还算能忍受。
喜婆见她肤色太不好看,便给她抹了一脸白粉。
樱娘都怀疑这就是面粉,白得吓人。
喜婆接着又往她脸蛋上抹着厚厚一层劣质大红胭脂,还往她嘴唇上抹,粉渣子掉进她的嘴里,呛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以樱娘的记忆,电视里的古代女人出嫁不都是抿一下那个不知什么材料做的红纸么?看来这里实在太穷了,连这样的红纸都没有。
最后喜婆把她的眉毛画得又粗又黑,像两条在爬的大黑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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