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紧抿着嘴不说话。
郎中当场下了药方,可怜大房一家,加了几味好药,还多开了量。
说完只看花老头,拿钱呀。
“叔,诊费谁出?药钱谁给?”
村里人都盯着呢,花老头无法,只得示意李氏给钱。
李氏痛的似割肉,板着脸扔了二两,怨毒的模样活似郎中挖了她祖坟似的。
郎中气着了,故意道:“叔,我开的都是便宜药不值钱,只是止血养伤的,那么大豁口呢,得多吃些日子。
想你家大媳妇活命,大枣枸杞炖肉,老母鸡煮汤,鸡蛋骨头不能缺,咱只是建议,还要不要你大媳妇活命,您自己看着办。”
花老头要吐血,却也知道是李氏的举动惹着了郎中,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郎中,他还得好言好语送着。
回头瞪了李氏一眼。
“行了,伤也看了,钱也给了,都回吧。”
花雷得了花云示意,又站了出去:“祖父,郎中的话您也听见了。
还请您可怜可怜,弟妹都小,我们可不能没娘。
好歹给点儿吃的给娘补补身子。”
花老头怒道:“回家说。”
花雷趁着人都在,说的明白:“祖母前些天就让我们吃自己。
这粮也不给,菜也不给,钱也不给,我们喝西北风呢?这几天吃的一捧杂粮还是借来的,见天的吃野菜,没个盐巴油腥的,咋补身子?”
“多金贵的人,不就是头破了淌个血?花了足足二两银子。
当她是千金大小姐呢?还补身子,乡下婆娘补个啥?回屋躺会儿就没事儿了。
别没事就作,一个个吃里扒外眼里没老人的…”
李氏快忍不住了。
花雷讥讽一笑:“你们吃的是我爹种的我娘做的,穿的是我娘洗的。
前院后院都是我娘收拾的,菜是我娘种的,猪是我娘喂的,鸡是我娘春上抱的。
祖母让我们自己吃自己,祖父,您说说,我们拔个菜,炖个鸡,杀头猪没错吧?”
花老头嗓子眼堵了,他咋说?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里都没活吗?有什么好看的?要是没人见着,这个死孩子怎么收拾不是?
最后还要脸面的花老头许了一只鸡二十个鸡蛋,菜地任吃,一袋粮食才让花雷闭了嘴。
背起万氏,临进门前,花雷又道:“我娘伤的厉害,至少三个月不能干活。
祖母,你们吃喝自己张罗吧。”
见李氏要翻脸,冷笑道:“我都没见过几个婶子下过几次厨房,祖母就不想享享她们的福?”
走过时,在她耳边低低道:“我可是不小心听见哪个说:幸好有大嫂那个傻的,不然谁乐意伺候那死老太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