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良机,诚然其中可能有诈,我等却不可错失。
毕竟如若事情有转圜之机,便能免去一场战火,得救的乃是黎民百姓,天下苍生。”
段云亭闻言皱了眉,道:“你起初说朕不该去,方才又说机不可失,究竟是何意思?”
“陛下不该去,”
沈秋对他拱手一揖,一字一句道,“臣愿代劳。”
“你一人去?”
段云亭闻言坐正了身子。
“是,”
沈秋慢慢道,“纵然冀封为人坦荡宽仁,理当不会做出背信弃义之事,但我等却不可不防。
此行陛下若去,便是拿整个东齐作赌,这赌注太重,臣亦不敢下注;若只臣换了一人前去,纵然东齐有加害之心,擒了区区一个将领,对陛下的大局也无足重轻。
权衡利弊,此乃代价最小的做法,还望陛下三思。”
沈秋说罢再度作揖,垂首等待着段云亭的回答。
然而段云亭只是沉默,长久的沉默。
一时间房内没有任何声响,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几乎是落针可闻。
足见他不仅没有开口,甚至连动也不曾动一下。
沈秋心怀忐忑地等待着,不知过了多久,她感到段云亭站起身来,在簌簌的衣料摩擦声中缓步走到她面前站定。
又是长时间的空白,头顶才响起一个声音:“朕问你三个问题,你只需告诉朕是与不是便可,但……不可半分欺瞒。”
“臣定当如实相告。”
沈秋并没有抬头同他对视。
“第一,”
段云亭却仍是垂眼看着面前的人,道,“你独自带人前去面会冀封,可是想借此机会离开东齐?”
沈秋慢慢道:“不是。”
段云亭闻言不置可否,又道:“第二,你同那冀封……可是早有旧交?”
沈秋闻言心头一紧,却终是如实道:“是。”
段云亭并没有追问,甚至语声没有停顿,便接着问道:“第三,你……”
然而一个“你”
自出口之后,却陡然顿住。
似乎是迟疑了许久,竟是笑叹道,“罢了,前两个问题,朕都信你。
这第三个问题,便待你归返时再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