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或许像沈潇潇这样自幼养在深闺里的贵胄千金看来,她的所作所为皆是不识好歹、吹毛求疵。
可是有谁理解她的苦衷,就算是一向纵容她随性的凌玄戈也认为自己是在给他为难吧。
一时只觉疲惫不堪,有些东西,不是你想让它消失它就不存在。
就像眼前突然出现的沈潇潇,还有钟沐两家长久以来的矛盾,令人头疼的琐事……回去就意味着面对那一切。
“要回去你们回去,我没这个打算。”
院子里,桑蓉一边懒洋洋地晒着太阳,一边拿了根萝卜喂刺猬,沐墨瞳离开相思门的时候顺便将它装在身边的锦囊里带了出来,桑蓉闲来无聊就逗着玩。
那只刺猬快爬出了石桌边缘,被桑蓉用萝卜捞了回来。
抬头瞥了一眼旁边神思不属的人,见她没反应,又说:“我听兰烬落讲帝轻骑这两天准备班师回京了……”
沐墨瞳愣了愣:“为什么是听他讲?”
“你不知道吗?那小子居然要参军,说什么他祖父本就有让兰家投笔从戎的志向,才早早送他离家学艺,现在不过是重拾家训而已,还说若不在沙场上有一番作为报效朝廷,这就对不起列祖列宗之类的,总之说了一大堆道理,听的我头都疼了,这几天正缠着那个百里棠溪,大概会随他一同回京吧。”
想起那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桑蓉就直叹气,好好的孩子怎么就非得走那么一条路,把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祖宗随口说下的话当金科玉律供着,真是迂腐。
跟死去的人比起来,活着的人才更重要,偏偏有那么许多人就是想不明白,一个劲儿地往死胡同钻。
罢罢罢,个人有个人的活法,有的人就是爱把祖宗训诫当成人生信条,若是离了那些框框圈圈,反倒不知何去何从了。
对于兰烬落的选择,她除了祝他早日飞黄腾达光宗耀祖之外也没什么可以说的了。
转过头见沐墨瞳也是一脸不可置信:“没想到他竟有从军的志向,不过这样也好,在沙场通过真刀实枪的拼杀得来功勋,总好过官场诡谲莫测的风险来得稳妥。”
叹了一会儿,想到当初一起出来的几人都有各自的打算,寒玉笙回北狄,兰烬落从军,就只剩下桑蓉还在眼前,遂问道,“你呢,听说桑老爷子的寿辰快到了,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算起来桑蓉从家里逃出来已有几个月,天大的事临近寿辰也该消气了,若是寿辰还不赶回去,大概以后都别想再回那个家了。
“这几天就动身,到时候你也和我一起走吧,一直呆在宫里,大家很长时间都没看到你了。”
沐墨瞳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昨天关于这个问题和凌玄戈再次不欢而散,今天又被提及,看来不及早作出决定是不行了。
一转头就看见不远处店家小二引了冷于秋过来,原本以为是凌玄戈带了什么口信给她,结果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教给她一个鎏金雕花瓶子。
“这是什么?”
她有些莫名奇妙。
“往生水。”
言简意赅报出答案,一个字也不肯多说,看到她越发疑惑才勉强开口,“陛下让我带给你的。”
沐墨瞳黯然:“他怎么会有这个?”
“是从相思门里取出来的,往生水早已被月相思收入门中,只是极少人知道而已,陛下知道娘娘需要他,那日攻下相思门就派人找了出来。”
难得他居然做了一长串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