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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湛指着那几个女子说道,“这几名女子,都是各州进贡上来的美人,朕后宫已然充实,就把她们赐给孙卿吧。
正好缓解孙卿这些年来的羁旅辛苦。”
话音刚落,孙长青还未答话,李雨霖就已经坐不住,“噌”
地一声站了起来,瞪着李湛说道,“陛下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宫尚且还在这里,这就当着本宫的面赐给夫君女人,天底下,可有你这样的国君,你这样的兄弟?”
“当着你的面不行么?”
声音脆生生的,像刚出谷的黄莺一样,却是迟迟。
她笑嘻嘻地看向李雨霖,“那你就当做看不见好了。”
才刚刚说完,园子里就响起了一片低笑声。
李雨霖气不过,眼风一一扫过那些人,大概是有李湛撑腰,就算她眼利如刀,有些人也不惧她。
李湛身为一国之君,自然更不害怕。
他迎上李雨霖的目光,坦然自若地笑道,“皇姐这是何意?本朝以礼治国,无论你是尊贵如公主,还是低微如贫民,既已经嫁做人妇,那便要遵守‘三从四德’。
这妇德,首当其冲的便是要给夫家开枝散叶。
你嫁进孙家这么多年,一直无所出,却也不给孙将军抬房姬妾,治家治到如此地步,连朕都替你感到羞愧。
身为你的娘家人,朕如今主动帮你给孙将军赐人,你非但不感激,反而口出恶言,这又是何道理?”
嫁人之后无所出,这么多年来一直是李雨霖的一块心病。
往常大家念着她是长公主,身为尊贵,所以从来不敢在她面前提起。
就连她的婆母,孙长青的娘亲,也只是旁敲侧击地提过,结果被李雨霖郑重其事地给挡了回去。
因为被下了面子,所以从今往后,再也不敢在她面前提及。
如今她的心病就这样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了出来,偏偏说这话的人还是她开罪不起的,连以往的以势压人都行不通了,而且这人诡辩一番,她连最基本的道理都失去了,骄傲如她,说不高兴不愤怒,那根本不可能的。
她上前一步,正要说话,前面的孙长青却已经微微侧头,给了她一个眼神。
他久经沙场,其中威慑自然不是李雨霖这个闺阁女子能够比得上的。
当下也忘了摆她公主的谱了,默默地收回伸出去的脚,垂首道,“陛下教训得是,是旬阳失礼了。”
李湛见她气焰再不如往日嚣张,心里顿感高兴,忍不住侧头往迟迟那边看了一眼,见她也是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样,便知道这口气出得她相当顺畅。
见目的打到了,李湛也不想继续为难李雨霖,微微抬手,把她给叫起来了。
之后又是歌舞,每年虽然有些新花样,但说到底还是那些。
迟迟看得有些乏了,抬眼看过去,在场的各位嫔妃们也都是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
而姜太后的位置上早已经空空荡荡了,迟迟连她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她也打算起身告辞了,坐在下手某个地方的有位穿黄衫的宫妃突然袅袅婷婷地站起身来,朝上首的李湛行了一个礼,说道,“陛下,年年都是这些歌舞,想必早就看乏了。
臣妾特意为今晚的中秋夜宴寻了一个如今在京城相当红火的杂耍班子,不知陛下可有兴趣?”
迟迟不认得她是谁,正要开口问琉璃,她就已经先一步伏低了身子,在迟迟耳边说道,“她是黄昭仪,父亲是户部尚书,算是陛下后宫当中家世较为显赫的一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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