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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里那伙子武僧人人手持铜杖,也不知从那里涌了出来,齐齐儿脚不点地的往寮房冲过去。
随后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大和尚大步自法师殿中出来,他手中持着韦陀菩萨的伏魔杖,滚圆的肩背身披灰色僧袍,两颊青青的胡茬,眉飞两鬓,目露凶光,正是安敞。
安敞见如玉猫着腰儿,另伸一只手指咬牙指了指如玉,随即大步下台阶,走的袍子翻飞,疾步走到窠房门前时刷的停住,厉声问金满堂那一伙子:“你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金满堂与赵如诲两个回头找那带到此来挂单的野和尚,才发现那家伙竟是趁乱儿早不知溜到那里去了。
赵如诲上前拜了一礼笑道:“老和尚,我们也不过来此烧个香而已……”
“觉悟法师啊,您可得替我和我闺女作主哇!”
魏氏边哭边膝行到安敞身边,一边双手托膝磕着头一边道:“我家闺女和她嫂嫂不过来此上个香,谁知这渭河县中有钱有势的大官人看上了我家姑娘,竟趁着她们在寮房中等饭的功夫儿,等不及就要强了她,您瞧瞧……”
三妮儿恰就在此时出了寮房的门,虎背熊腰的丫头,双手抱着衣襟,羞羞嗒嗒。
金满堂今日又换了一件十分鲜亮的水红色内袍,外罩着纯白的长衣,眼见这胖姑娘扭的娇羞,喉咙中竟气的咯咯了两声,甩着阔袖转身就要走。
魏氏心道我一生的福气只在于今日一搏,那里还能叫你走了?
她也学着虎哥娘的缠人功夫,随即一个横扫千军式的滚,滚到那金满堂身边就扯住了他的大腿:“金老爷,今儿这事儿不能了,您既睡了,就得娶。
这可是佛门清净地,老法师能给我做主的。”
金满堂甩得几甩未能甩脱个魏氏,反而和尚们的棍子逼的更近了。
他暗叫了两声晦气,此时也不知究竟是赵如诲在耍他,还是陈贡与这泼妇,再或者如玉在耍他。
总之这一回,他的老脸是丢光了。
他给陈贡飞了个眼色,陈贡无法,只得往前走了两步,合什双手深深在安敞面前一拜道:“觉悟法师,您当认得在下,在下是这柏香镇陈氏一族的族长……”
或者他靠的有些太近,安敞身边一个头烫戒疤满脸粉红酒刺的小和尚不等陈贡说完,随即戳了陈贡一棍子。
这一棍子戳的陈贡往后退了两步,还好赵如诲把他给扶住,才不至栽倒在寮房台阶上。
陈贡忍得几忍,又合什了双手道:“觉悟法师,在下是这陈族一族的……”
那满脸酒刺的小和尚不等陈贡说完,又拿铜仗戳了他一棍子。
陈贡做了族长这些年,也没有人敢这样伤过他的面子。
他又气又羞,见那眉飞入鬓的大和尚脸上仍是十分的不善,心知这伙子野蛮和尚自己惹不起,遂退后两步,推金满堂道:“金兄,您上吧!”
金满堂不比陈贡是个地头蛇喜欢以势压人。
他是个商人,天生最善拉关系,这时候立刻便满面堆起了笑容,一边合什着双手,一边深深弯腰一礼,随即手示着四周道:“红陈寺当年本不过一处荒址,能叫法师修到如今的程度,着实叫人赞叹。
不过,金某到此转了半天,觉得犹还有些不足之处,法师您觉得了?”
安敞不语,见金满堂微微往前凑着,微微侧眸给旁边的小和尚一个眼色,小和尚们立即横持铜杖就往金满堂胸口上逼。
金满堂见此不敢再往前,连忙又是合声笑言:“虽说如今寺内亮亮堂堂,可金某觉得庙门仍还有些清减,庙中的金身也当重新用金粉塑过,这些,金某皆可出银子帮法师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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