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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一日,她也会让那些心怀恶意之人,一一踩入她布下的陷井之中。
这一世,我再不在明,而你们,却已经不在暗处。
心中盘算着,怎么将虞洲剖心去骨,脸上却笑得灿烂,陪着他说笑逗趣,当然,收起了对安然的同情心。
“慧姐姐想来也是知道这些事,心里头为楚王妃不平,才那般对待阿然,倒是我错怪了她。”
虞洲连连附和,对自己轻易就扭转了旖景的看法,甚是自得。
闲聊到了巳初三刻,旖景方才起身送客:“洲哥哥还是去松涛园坐会儿吧,我该去魏先生那里了。”
虞洲尚且不肯,提出要同往。
却听旖景又说:“早与六妹妹约好了的,洲哥哥可别怪我怠慢。”
一听六娘也要去,虞洲方才作罢。
六娘旖风最是古怪性情,要么沉默寡言,一开口说不定就让人颜面扫地,尤其是对花言巧语的虞洲,从来就没什么好脸色,虞洲对她历来就敬而远之。
再说那个魏渊……他可是虞沨的知己同门,想来这时,虞沨也不会和安慧几个妹妹留在远瑛堂聒躁,定是去了魏渊那边。
对于这个少年成名、文才出众的世子长兄,虞洲很是妒忌,只想着他是将死之人,心里才微微平衡。
再是卓而不群、丰标傲世又如何,你的一切,迟早会落到我的掌握。
有着这样的心态,虞洲自是不想与长兄常常碰面,虽然他的爹娘时时嘱咐——至少在表面上,万万不能与世子疏远,更不能有半分不敬!
如果这个长兄,像个将死之人的样子,苟延残喘、缠绵病榻,虞洲也不至于与他计较,一定乐于扮演兄友弟恭、手足情深,可偏偏虞沨的风头才名,胜过他不知几合——别说国子监的祭酒、博士对他赞不绝口,就连圣上也有龙口盛誉——楚王世子,才华横溢,将来必成国之栋梁!
可笑,不过一个将死之人,如何成栋梁之士?
亏得许多同窗暗叹,说以楚王世子的风度才华,若非有“恶疾”
缠身,命不久矣,不知会引京都多少窈窕暗许芳心,也不知哪家闺秀,才配得世子这般才貌。
一个弱不禁风的病秧子,哪里就有这般魅力,还不是因为得了圣心,才让那些沽名钓誉之徒争相吹捧,而之所以得圣心,多半也是因为祖父的缘故。
同样都是皇族血脉,也难怪虞洲愤愤不平。
如果当年,他的父亲是嫡子,袭了王位,这些美名荣誉,就属于他的。
实在可惜!
可恨!
心里抱怨不休,虞洲闷着头往松涛园行去。
才出了绿卿苑不久,却听后头有呼声传来——
“洲哥哥留步!”
才一回头,却见八娘提着裙套一路小跑而来,身后跟着的丫鬟,捧着棋盘棋子,虞洲不由得咪起了一双凤眼,眼底的愤郁尽消,换作了饶有兴致。
“洲哥哥,前次那盘残局,我已经想到了解法,哥哥可有时间指教一二。”
八娘额头上闪着汗珠,一双黑葡萄般的明眸,在阳光底上熠熠生辉。
魏渊擅琴,更喜将所谱之曲教给窈窕淑女们纤指抚来,卫国公府诸位娘子当中,擅琴者唯旖景与六娘两人,因受先生指教良多,姐妹俩这才别出心裁,想到了合奏一首先生所作的《望南》送行。
沐晖楼侧的两间竹舍,临水而建,门前植有梧桐,碧遮如伞,使得阶前三尺阴凉,旖景与六娘携手而来,见竹扉半掩,轩窗紧闭,唯有门前一座红泥小炉上,置着圆腹青鼎,忽忽地冒着热气,预示着主人正在屋内。
“娘子们稍候,让奴婢先去禀报先生一声吧。”
秋月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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